謝修煜很少有這般煩躁的時刻。
在他看到消息後,便挑了另一杯酒一飲而儘,示意賓客可以自行觀賞節目,等待他半小時後的感謝致辭。
但他沒想到,謝烈居然能瘋到這個地步。
——那三層的水晶杯裡,每一杯都下了藥。
察覺到身體泛起異樣燥熱,謝修煜立刻準備離場。
作為這場宴會的真正主角,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擠出人群的途中,一次次被賓客攔住,一次次碰杯,一次次的酒液滾入喉嚨。
謝修煜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酒精渲染得愈發燥熱,但他必須要維持宴會的正常進行。
他怎麼可能讓下藥的人如意?
等謝修煜從人群中脫身,熱意已經席卷了他的感官,他的皮膚,他器官的每一處。
他不得不頻繁深呼吸。
但今晚的意外並沒有到此為止。
在謝修煜走到走廊拐角時,謝烈猛地衝了出來。
青年的服裝淩亂,血絲早已爬了滿眼。
“你很得意吧?舉辦這麼大的宴會?正好,我也有生日禮物送給你!”
身後的保鏢恰好錯過抓住他手腕的機會,謝烈舉起瓶子,瓶口噴出大片的白色噴霧!
噴霧湧進鼻尖,讓人產生強烈的眩暈感。
之後發生了什麼?
謝修煜的記憶失去了一些細節。
他記得謝烈再次掙脫跑開,記得保鏢護著他上二樓,記得旁邊又竄出好幾個不知道從哪進來的人。
男人,女人,甚至還有不同膚色的人。
……他是不是該誇謝烈準備齊全?
這些人身上也有奇異的香味,保鏢剛蹲下去按住人,臉色就開始發紅。
顯然。
謝烈已經沒有顧忌任何後果!
一重,兩重,三重。
他像是瘋了般,一次次地往謝修煜理智失控的那一端天平加重籌碼。
原本不應該每一步都奏效的。
往常的安保措施卻出了好幾次的意外,硬是讓謝修煜身上疊加了好幾重藥效,隻能勉強維持思考能力。
“把人都帶走,關起來。”
謝修煜冷聲命令,手扶著額頭沒有鬆開。
該死。
這藥性到底有多烈?
那些人被接連控製住,謝修煜一腳踹開撲上來的女人,頭也不回地往休息室走。
“醫生呢?”
他問。
保鏢立刻答道:“宴會廳沒有預備醫生,已經同時通知了老宅和最近的醫院,但是今晚暴雨天氣,車速沒辦法那麼快。”
謝修煜忍下了到嘴邊的臟話。
他眼底發紅,腳步更快了幾分。
謝烈為什麼要下藥?第一是讓他錯過致辭,第二是讓他在賓客前失態,第三……
對方找來的人,定然也不乾淨,大概率一身的臟病。
僅僅幾秒的思考,謝修煜已經決定要自己來解決藥效。
他對其他人沒有任何興趣。
而且……
壓下發痛的欲望,他很快便走到門前。
唐可單手握著電棍,也站在這裡。
她驚訝地問:“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
謝修煜沒有力氣多說話:“在門口等著。”
他身體裡,理智和欲望在拚命地爭奪著控製權,視野因為致幻效果一片迷蒙。
少女黑發掃過去的瞬間,他險些將人認錯。
……想什麼呢,路玥現在明明是銀發。
唐可沒有多問。
她後退一步,握緊了腰間的電棍:“你進去吧,我會守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