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紙張與深灰地毯形成強烈對比,十幾張紙沉默地趴伏在冰冷的灰色上。
她有種被手術刀抵著緩慢解剖的感覺。
路玥清楚季景禮已經知道她的性彆,但是她並不清楚,對方對她的調查已經詳細到這種程度。
幾乎所有和她性彆相關的疑點都被季景禮翻出來仔細查閱。
而和此相關的,不止是她進入聖瑪麗學院的目的,還有她曾經嘗試順從的劇情,以及突兀的劇情任務,還有……世界意誌。
記錄和數據從不會說謊。
季景禮懷疑的,真的隻有她的性彆嗎?
路玥呆呆地坐在沙發上。
少女穿了一件淺色襯衫,因為偏薄,所以從鎖骨到手腕的線條被清晰地勾勒出來,細細的,偏白,攥緊衣角的動作像受到驚嚇的雛鳥。
……好可憐。
好可愛。
季景禮能察覺酒精令他衝動了些。
將這麼多文件明明白白地攤開來擺在路玥麵前,對方一定會害怕,於是他沒有再翻。
“這些都可以解開你的秘密,但我一直在等你主動告訴我。”
他聲線還是溫和的:“我和你暗示過許多次,但你都選擇了逃避。你沒有那麼笨的。”
“不願意承認……是在害怕什麼?”
路玥下意識縮了縮肩膀:“承認了的話,不就是一直在騙你嗎?你不是生氣嗎?”
這話有點像抱怨。
季景禮將剩下的文件推開。
紙張散落,但湊近少女發頂的熱意卻逐漸凝聚。
“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剛進入學院,我們並不熟悉,是否欺騙是你的選擇。後來我提醒你,等你坦白,你卻在我麵前,選擇信任另一個男人。”
他的吻落在發頂。
手指握住少女的手腕。
酒精的刺激令兩人都微微戰栗。
在證據麵前,路玥沒辦法辯解,隻能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你不會生氣啊……再說了,我都瞞了那麼久,肯定有我的苦衷,你乾嘛戳穿我。”
嗯嗯,就這樣無理取鬨。
季景禮看她。
路玥心虛地移開視線。
季景禮:“不是每次耍賴都有用。”
路玥:“我不聽。”
季景禮又吻了吻發頂:“告訴我,你的秘密。”
路玥:“……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是女的我是女的我是女的行了吧!”
她氣惱地推了季景禮一把。
靠!
這比看恐怖片還嚇人啊!
怎麼會有人花時間去查這麼多資料,隻為了逼她親口說出來啊!
季景禮被她推開了些,溫潤眉眼染上醉意。
“我很高興,你願意告訴我。”
他整個人的陰影已經完全將路玥罩住,沙發因為動作發出點沉重的聲響。
“那麼,下一個問題,你和那條野狗,發展到哪一步了?”
路玥:?
等等。
這是可以說的嗎?
她又開始裝傻:“什麼野狗,我家沒養狗啊,不過薛染家那條薩摩耶很可愛……”
“噓。我暫時不想聽到掃興的名字。”
“看來你還是沒有學會坦誠。也是,有時候矯正枝芽也需要適當的懲罰。”季景禮慣常溫柔的笑意褪去,“你今天主動來找我,我很高興。”
“所以,這次的懲罰會輕一些。”
輕微的拍打聲響起。
“現在,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