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表在掛斷之前,路玥也聽清楚了全部。
她原本是坐在沙發上,靠著枕頭的姿勢,現在卻將枕頭從背後拿起,抱在了前麵,指甲在抱枕上留下深深的印跡。
巧合……嗎?
可是她差一點就殘疾了。
生理上的傷害是最痛苦,最不可逆的。
鬢角的發粘在額旁,和胃裡反湧出來的油膩一並讓她覺得惡心。
“謝哥。”路玥忽然出聲,“你幫我請明天的假吧。”
謝修煜:“要做什麼?我陪你。”
路玥慢慢地搖了搖頭。
“不,我自己去就好了,我想自己去。”
她要去醫院。
謝修煜皺眉,不想讓對方離開視線的保護欲,和路玥此刻麵色蒼白提出請求的畫麵在腦內爭鬥片刻。
最終,他向來冷硬的麵容透出一絲無奈,點了點頭。
“我送你過去——”謝修煜道,“不能拒絕。”
路玥無聲地接受了這個安排。
……
折騰一圈後,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過。
車窗外的街燈昏黃,換季時的樹葉枝乾如瘦骨嶙峋的手臂,寂寞地伸向夜空。疾馳的車將它們遠遠拋在身後,隻剩黑影在後視鏡中扭曲後又逐漸消散。
路玥很平靜。
人倒黴到一定程度就會很平靜。
看似情緒穩定,其實是沒招了。
她坐在曾經可望不可即的豪車裡,卻抿著唇角,睫毛隨著車內輕緩的音樂聲輕輕顫動。
這音樂是謝修煜放的,據說可以舒緩心情。
路玥覺得很有用,於是很大方地把對方當做靠枕。
她半倚著謝修煜的手臂,從這個角度看去臉蛋顯得格外小巧,像是單手就能托在手心。碎發抵在手臂處,帶起細微的麻癢。
謝修煜的心尖也像被撓了一下。
他算得上是個重欲的人,但連這樣安靜的相處,他也覺得珍貴。
他身子微微後仰,讓路玥倚得更舒服。
車一直開到門口,兩人也沒有說幾句話,謝修煜動了動因為僵住太久而發麻的手臂,隻道了聲“注意安全”,便將人放下了車。
視線裡的身影逐漸變小,直到徹底消失在醫院門口。
……
……
老規矩,十二點半還有補的五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