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臨頭,她的語氣反而冷靜了下來,也不再發顫。“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你在國外,我不想用我的私事打擾你。”
“你的私事?”
謝修煜像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詞般,唇角泄出一聲低低的冷笑。
私事。
真是將關係劃得清清楚楚啊。
他想起之前和原妄的那通電話。
那兩人正在甜蜜地約會。
而他在想著,要在什麼場合送出戒指更加正式。
他還想,是什麼樣的戀人讓原妄護得跟眼珠子似的,還要等他回國再告訴他。
原來是他認識的人。
還是他曾經和原妄提起的人。
謝修煜不願再去回想那通電話的細節,隻是喉結重重一滾,開口道。
“和他分手。”
啊?
這句話真給路玥整不會了。
會不會有點太直接了?
路玥很想反駁,但謝修煜的視線實在沉得讓她難以承受。
於是她隻是彆過頭,沒有說話。
這就是拒絕了。
謝修煜的神色更冷。
他剛從自國外回來,身上隱約帶著血腥氣的淩厲感還未退去,在注視時能給旁人帶去極大的壓力。
路玥見過謝修煜用這副模樣麵對旁人。
但第一次遇到對方這樣對她。
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吧。
路玥的視線再次轉開,其他方麵的感覺卻愈加明顯,能聽到謝修煜逐漸加重的呼吸。
像是某種危險的預兆。
“為什麼拒絕?你喜歡他?有多喜歡?你們才認識了多久——”
為什麼都喜歡問一樣的問題呢?
路玥有些困惑地想。
她知道他們喜歡他,但她不明白為何這份感情的如此沉重。
每個人都是如此地不甘。
於是,她低聲道:“認識的時間並不是決定因素。既然你覺得我們認識得久,那你不應該尊重我的選擇嗎?”
她還是試圖緩和氣氛。
那張落在座椅上的草稿紙又被路玥撿起來,抵在了他們兩人中間。
“我不想說這些,我們還是來講題吧。”
謝修煜:“沒必要這麼在意這些題。我可以找人幫你做。”
路玥晃腦袋:“你幫我做了,我也要考試啊,考試總不能讓彆人幫我做吧。”
謝修煜:“為什麼不能?”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
“隻是學校範圍的考試而已。就算是更高範圍的,也無所謂,沒有利益交換做不到的事。”
……靠。
人生的分水嶺果然是羊水。
路玥想起這段時間她拚命的學習,內心不由流下兩條寬帶淚。
她以為氣氛緩和了些時,響起了清脆的“哢嗒”聲。
隨後。
狹窄的空間內亮起火光。
那張草稿紙被謝修煜用食指和拇指撚著,火苗竄起的瞬間,瞳孔裡也好似跟著燃起一簇幽藍的冷焰。
紙角剛觸到火焰便蜷縮發黑,邊緣化作灰燼。
“其實你轉移話題的技巧一直很拙劣。”
謝修煜盯著紙張被火舌一點點吞噬,指節捏著未燃儘的部分,任由灼熱感逼近指尖,那英俊麵容在光影之下愈發深刻。
“還是聊聊我們之間的事吧。比如,趁著我出國的這段時間,選擇了彆人?”
“——我隻是出國,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