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又被扇巴掌,都快瘋了:“你能不能好好說話!為什麼打人!”
路玥呸了聲:“你怎麼證明我打的是人?”
許耀:“你!”
“生氣了?不舒服了?你既然可以把我當個玩意,我為什麼不能把你當個陀螺?”
哪怕在學院內待了這麼久,路玥還是接受不了這些學生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做派。
太惡心了。
她道:“你有想過我會是什麼感受嗎?”
如果那杯果汁真的由她喝下去,她會麵對多麼難堪的處境。
她又道:“你不是在向我道歉,你是在向和我有關聯的人道歉,我依然隻是附屬品。”
也許是被冷水浸透的後遺症,路玥的臉頰有些燃燒般的錯覺,沿著皮膚一路滲進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她再次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她不會留下。
她不離開,沒人會相信她有掀桌的權力。
路玥的話語太尖銳,許耀也被刺激到了,大喊大叫:“那又怎樣!本來就是,你這種泥裡爬出來的玩意,要不是被人看上,這輩子都隻配被我踩在腳下!”
他在保鏢的鉗製下還在劇烈掙紮:“學院裡誰不是這麼想的!隻是我沒他們那麼聰明,我表現出來了,你就受不了了?!”
“哪天他們看不上你了,你還是隻能回到泥裡去!什麼都留不下!”
胡說。
卡裡的錢可以留下。
路玥不明白,這些人為何都如此迷戀著她會在被拋棄後痛苦可憐的敘事,就好像離開了那幾個人的偏愛,她就不是她了似的。
但她不就是因為做自己,才獲得了這些感情嗎?
他們是她的附屬品才對。
“這不是留了兩個巴掌印嗎?”路玥的指甲陷進許耀的臉,壓出些弧度,“被踩在腳下的人這麼羞辱,這輩子都忘不了吧。”
對於許耀這種邏輯自成一派的神經病來說,就要順著對方的話攻擊。
許耀果然破了大防:“你這個賤——”
“夠了。”
原寒舟開口時嗓音並不高,卻像一柄利刃劈開了喧雜的空氣。
許耀一個激靈,閉了嘴。
路玥趁機狠狠地用兩枚指甲掐了對方的臉,下了死勁。
“操,好痛,你他X的——”
許耀疼得大叫。
“我說,夠了。”
原寒舟的聲音再次壓過他的叫罵,尾音還輕微震在空中時,兩邊的保鏢就一人一隻手去捂住了許耀的嘴。
也許是經常開會的緣故,原寒舟說話的姿態總帶著幾分肅然。
他先是看向許耀:“我會找你的家長談談。”
隨後,他又看向路玥,眼底是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複雜意味。
“這就是你的校園生活?下藥,流言,歧視。”
原寒舟精準地從對話中提取到了關鍵詞,隨後,很低地舒了口氣。
“我明白了,你的選擇。”
明白為何路玥選擇離開學院。
一開始,他以為……
路玥被說得撓撓頭:“也沒那麼慘啦。”
還有賺錢,賺錢和賺錢呢。
再說了,她實在絕望的時候,想想許耀的父母,就覺得人生還是有希望的。
原寒舟沒有立刻接話,他斂了眸,很緩慢地整理了下袖扣,將方才弄皺的角落壓平,才再次抬起眼皮。
“你要澆水嗎?”
路玥:“?”
什麼澆水?她是在玩星露穀嗎?
原寒舟:“對他做他對你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