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眨眼,對方就會消失在視野中似的。
已經有敏銳的記者察覺到什麼,回頭在人群中搜索。
還有人舉起相機,開了錄像。
“發生什麼事了?又來人了?”
“他在看哪裡?”
“靠,今天還有意外之喜!兩天的頭條有了!”
“草草草,他下台了!他要乾嘛!”
……
“接下來的部分,將交由我身旁這位林部長繼續講述。”
敷衍地說了句官話當作交代,紀鶴雪直接從那足有一米高的台階一躍而下。
在眾人的吵嚷和驚呼聲中,他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連餘光都沒有分給旁人,隻是固執地追著那個身影,擠出了人群。
他絕不會看錯。
即使戴著口罩,即使隻露出一雙眼睛,他也認得出來。
那雙眼睛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
也無數次讓他醒來時,感受到神經的劇痛。
——找到你了。
——彆想走。
......
路玥縮在樓梯拐角,連著喘了好幾口氣都沒緩過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在人群裡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他們還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紀鶴雪都能把她認出來。
這也太......
而且。
為什麼表現得那麼明顯啊!盯著她不動了!
那群期盼的記者,價值那麼高的項目,對方卻跟完全不在意似的。
還好路玥反應很快,紀鶴雪看過來時就擠出人群,跑到了禮堂求生通道的樓梯。這裡空無一人,空氣因為她奔跑的動作多了些悶熱。
她又喘了兩口氣,將口罩取下來,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眼睛。
不是紀鶴雪。
是之前跟她搭訕的那個男人。
男人也很意外在這遇到她,似是想到她說的話,目光往她肚子上瞟了下,露出有些促狹的笑:“又見麵了。”
路玥敷衍地點點頭,給林麗發消息說她有事先走。
等她發完消息,男人還是站在那沒動。
“其實我想過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男人又用那種油膩的中英混合的腔調道,“我們以OpenrelatiOnShip相處也不錯。”
路玥:“?”
嘰裡咕嚕說什麼呢,聽不懂。
她轉身要走,男人卻向前幾步,強行堵在了她麵前。
四下無人,男人身上嗆鼻的味道壓過來,體型和年齡的差距都讓她很難有機會反抗,路玥不由皺眉:“有事嗎?”
她的手已經按在了緊急報警鍵上。
男人又湊近過來:“見麵兩次也是一種緣分,認識一下?我很有錢,不會虧待——”
聲音戛然而止。
伴隨著悶悶的一聲響,男人眼白一翻,身體直直地朝旁邊欄杆倒了下去。
有鮮血落在地上,染出深色的汙漬。
隨著他倒下去的動作,站在他身後的人也顯露出身形。
是紀鶴雪。
他握著一塊黑色收音器,上麵沾了點血。他還穿著台上那身西裝,身高腿長,氣勢迫人,一雙眸漆黑如墨,微微壓著眼皮去看倒下的男人。
那眼神,好像要將人宰了似的。
不是吧?!
怎麼過了一年半,紀鶴雪身上法製咖的氣質更濃了?
路玥下意識後退一步。
紀鶴雪卻好像被她這個動作刺激到了,視線又轉到她身上。
他的瞳仁又黑又深,直直盯著人時,會讓人覺得脊背發涼。
“......你又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