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山道蜿蜒。積雪在鬆柏之間堆積如棉,幾乎掩去前路。
林凡提著行囊,緩步走在雪地之中。他的身影在一眾內院弟子中顯得格外單薄,但他步伐穩健,目光沉靜。
“嘖,一個贅婿廢物,也能踏入風雪山莊?”走在前方的蘇千揚一聲冷笑,聲音不高,卻足夠讓周圍所有人聽清。
“蘇師兄,這廢物估計是靠走後門進來的吧。”旁邊一名黃袍弟子附和道,“聽說他最近惹出什麼‘靈氣風暴’,蘇家主還真舍得放過他?”
蘇千揚嘴角微揚,眼底閃過一抹陰冷:“放過?哼,這風雪山莊,便是他贅婿命運的終點。”
林凡沒有搭話,隻是默默地跟在隊伍後方。他已經習慣了這些冷嘲熱諷。
若是從前的他,或許還會忍氣吞聲,強顏歡笑。但如今不同,他的識海中沉眠多年的吞天塔已然蘇醒。雖尚未完全掌控,但那一道隱隱的氣機,已足以讓他心定如山。
這趟前往風雪山莊的任務,是蘇家內部的“搬運靈材”任務。表麵上說是選拔內院弟子進行實戰鍛煉,實則不過是借此將某些“不受歡迎”的人送入險境——比如林凡。
“凡哥。”
耳邊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
林凡側目一看,是一名清瘦少年,名叫石子舟,是蘇家雜役中一名小管事的私生子,資質普通,平日被欺負慣了,但一直對林凡有幾分敬佩。
“彆說話,小心被盯上。”林凡低聲提醒。
“我就是怕你出事。”石子舟低著頭,小聲說道,“這蘇千揚……不是個省油的燈,聽說他帶了不少人手,連靈獸囊都偷偷準備了。”
林凡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靈獸囊,那可是用來操控妖獸伏擊敵人的法器。若在山中被伏擊,縱使天大的本事也難以脫身。
“他要我死?”林凡語氣淡漠,眼中卻泛起冷光。
“他們……恐怕更想讓你‘意外失足’,摔下崖去。”石子舟悄聲說。
林凡默然不語,忽然腳下一頓。他低頭看了眼那一塊略微鬆動的雪地石板,抬腳一踢。
“哢——”
一根細若牛毛的鋼線瞬間斷裂,雪地下的倒刺陷阱驀然彈出,若非提前察覺,必定腳掌穿骨,血濺當場。
“果然來了。”
“怎麼回事?前麵有人動機關了?”蘇千揚在前方裝模作樣地喊了一句。
林凡冷冷一笑:“你們在前麵,不也聽得清楚麼?”
蘇千揚笑了笑,眼中卻沒有半分歉意:“山中多險,自己小心點。要是被靈獸啃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多謝好意。”林凡語氣冷淡。
石子舟氣得漲紅了臉,卻被林凡輕輕按住肩膀,示意他不要衝動。
這一路上,蘇千揚派的人明裡暗裡設下了不少“小意外”。但林凡仿佛早有準備,每次都巧妙避過,有時候甚至故意跌倒、裝作笨拙,反而令那些人放鬆了警惕。
幾人不知,他們每次“埋伏”的靈氣波動,其實都已被吞天塔悄然感應,並投影在林凡的識海之中。
山路越走越高,雪愈發厚重,風雪山莊的大門也終於在傍晚時分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座立於崖邊的黑石古堡,莊牆厚重,風雪交織之間仿若一頭沉眠巨獸,守護著冰雪靈礦的秘密。
蘇千揚率先上前通報,莊中一名白發老者應聲而出。
“來者何人?”
“蘇家內院弟子蘇千揚,奉家主之命,護送新任靈材執事林凡入莊,協助接下月初靈材調度。”
“林凡?”白發老者目光落在隊伍末尾的林凡身上,眉頭微皺,似乎想起了什麼。
“他是……”老者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語氣緩和了一些,“進去吧,風大雪重。”
眾人魚貫而入。
風雪山莊的內部並不像表麵那般荒涼,反而隱隱透出一種靈氣充盈的壓迫感。
“靈氣竟如此濃鬱?”林凡心中微動,體內吞天塔隨之震顫,第一層小世界的植物竟開始微微生長,顯然對周圍環境極為敏感。
“這地方,不簡單。”
風雪山莊內部的石道古樸卻不顯破敗,牆壁鑲嵌的青銅火盞燃著幽藍火焰,雖寒意逼人,卻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安寧肅穆。
“今晚先歇息一宿,明日再入靈礦。”白發老者帶著眾人穿過長廊,語氣平淡,“山莊禁製森嚴,不得擅闖煉器閣、冰牢與後山秘穀,違者,逐出蘇家。”
“是!”眾人齊聲應下。
林凡低頭思索,心中卻記下了這幾個禁地的名稱。
煉器閣、冰牢、秘穀……蘇家表麵隻是將風雪山莊當作靈材暫存點,但這裡藏的東西,恐怕遠不止靈礦那麼簡單。
“林凡,你和石子舟住最西側的偏院。”蘇千揚開口,嘴角掛著熟悉的笑意,卻帶著冷意,“那地方靠近獸欄,冷是冷了點,你們年輕人耐寒。”
“謝蘇師兄體貼。”林凡不鹹不淡地回了句,語氣聽不出情緒。
蘇千揚笑容一滯,但也懶得再掩飾:“好好休息,明天有得你們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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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眾人散去。
……
夜已深,寒風卷雪。偏院破舊,門窗漏風,灶台早已封死,半夜結霜,凍得石子舟直打哆嗦。
“凡哥……咱真住這兒啊?”
林凡盤膝而坐,麵前點著一隻殘破的油燈,微光在他沉靜的臉龐上搖曳:“你先睡,我再修煉一會。”
他閉目,心神沉入識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