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霧未散,蘇府內院的竹林小徑上,一道纖細倩影獨自緩步而行,素衣不染塵埃,鬢發輕攏,正是蘇若雪。
她神情淡然,卻眉宇間隱隱多了幾分凝重與困惑。
昨夜的消息傳得極快——林凡當眾擊敗周元,力壓數名內院弟子,甚至拒絕齊東野長老破格招納,掀起了蘇府一場不小的風波。
而她,是整件事的“旁觀者”。
但這一夜,她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那個總是沉默隱忍、不起眼的贅婿,那個從未引起她興趣甚至帶來羞恥感的男人,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所有人目光的中心。
她記得,那一拳震退周元的瞬間。
火光下,林凡衣衫略破、氣息微喘,卻站得筆直如鬆,眼中沒有怯懦、沒有自卑,隻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倔強與堅定。
蘇若雪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她一向以為林凡不過是個懦弱又卑微的“擺設”,靠著祖上的恩情混吃等死,哪怕婚約在身,她也從未真正放在心上。
甚至,在旁人譏笑林凡“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時,她也從未為他辯解過一句。
可現在……
那一拳似乎打在了她的心上,將她內心某個冰封的角落悄然敲碎。
“他變了……不,是我從來沒真正看懂過他。”
蘇若雪低語,望著晨霧中的竹林,一時失神。
“小姐!”
一名婢女匆匆跑來,喘著氣道:“府中正在傳言,說林凡將受邀進入靈閣核心,甚至……甚至可能爭奪下一任‘外府統領’的候選人。”
蘇若雪秀眉一皺:“誰傳的?”
“好像是靈閣韓輕語的心腹弟子。”
“韓輕語?”她的目光微微一閃。
韓輕語,她認識,靈閣中少有的女弟子之一,氣質清冷,手段不凡。最重要的是,她與林凡——走得極近。
想到這裡,她心頭莫名一緊。
她本以為,林凡那種性格,不可能吸引任何女子。可現在,他身邊的人,已經開始圍攏起來了。
蘇若雪下意識地收緊手指,掌心沁出薄汗。
“你說……他為什麼突然變強了?”她問婢女。
婢女猶豫了一下,小聲道:“聽說,是他機緣巧合,得了某種神秘寶物。也有說法是他覺醒了血脈傳承,還有人說……是你給了他動力。”
“我?”蘇若雪一愣,旋即苦笑。
她從未對林凡有過一句溫言軟語,從未給過任何關懷——怎麼可能是她給的動力?
但這時,她心底卻忽然生出一絲複雜的情緒:如果,真的與我有關呢?
也許,他就是為了讓我後悔?
可惜,她從不是一個容易情緒化的女子。
她迅速平複內心波動,恢複冷靜:“我和他的婚約……終究隻是個承諾。林凡要做什麼,是他的自由。”
話雖如此,她卻依然望向了演武場方向,目光幽深。
與此同時,林凡正坐在偏院之中,識海內吞天塔靜靜運轉,第六層吞噬空間已徹底穩固,靈氣源源不斷地湧入經脈,令他狀態始終維持在煉體五重巔峰。
“赤陽靈參的消息已經散出去了嗎?”他問。
“已散。”韓輕語輕聲回答,“蘇展鴻那邊果然開始布置,赤石堂設下誘餌,打算將你引過去。”
“那正好。”林凡輕笑,“他們以為我會被牽著鼻子走,卻不知,這一步,本就是我給他們設的局。”
韓輕語沉默片刻,道:“蘇若雪今天清晨去了竹林,獨自思索了很久。”
林凡眉頭微動,卻未回應。
“她似乎開始對你改觀了。”韓輕語聲音極輕,但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
林凡沉默片刻,目光平靜:“她遲早會明白一件事——真正的選擇,不在她,而在我。”
他話語淡淡,卻如利劍出鞘,鋒芒畢現。
蘇府深處,一間密室內。
蘇展鴻負手而立,目光陰沉:“林凡這小子,越來越難控了。”
旁邊,蘇家謀士低聲回道:“族長放心,赤陽靈參一出,他必然會前往。赤石堂那邊,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四靈伏殺陣’。”
“這一擊,務求斬草除根。”
蘇展鴻冷笑:“就怕他命硬。此次務必一擊斃命,不留後患。”
謀士拱手:“遵命。”
蘇若雪坐在書房,手中一封陳舊信函展開,那是林凡爺爺留下的手跡,寫於數年前:“若我林家之孫,有朝一日能得大成,必護若雪周全,許她自由、許她幸福。”
她手指輕顫,喃喃自語:“林凡……你當真做得到嗎?”
蘇若雪的心緒一時難平。
她始終記得那封信中林老爺子的筆跡——蒼勁有力卻帶著暮年的遲緩,字字句句,無不流露著對林凡的厚望,也對她的一份歉意與敬重。
在她年幼之時,林老爺子常常牽著她的手,講那“林凡是你未來的夫君”,那時她雖年幼,卻也能感受到那份厚重。
隻是,時光流轉,這份“指腹為婚”的枷鎖,早已成了她自尊與榮耀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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