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煉丹閣，位於內院西北角，一座三進高樓，外圍環繞著靜靈陣，終年熱浪蒸騰、藥香不散。
林凡跟隨阮元齊步入第二進丹室時，已引來不少弟子側目——
“那不是林凡？”
“他來煉丹閣做什麼？莫不是想拜師煉丹？”
“一個煉氣初階的外姓贅婿，也配碰丹爐？怕不是想把爐子點爆吧？”
低語譏笑中，一名身著淡金丹袍的青年靠在石柱旁，嘴角含笑：
“阮長老竟親自接待……這林凡果然是‘紅’得發紫了啊。”
此人名喚方啟元，是煉丹閣首席弟子，出身丹陽城煉藥世家，年紀輕輕便已是煉丹三階，長老們都視為未來丹閣接班人。
他目光掃過林凡，眼中帶著藏不住的輕蔑。
——
阮元齊卻全然不理眾人異樣目光，親手推開內堂丹室大門。
一尊青銅丹爐居中而立，爐身滿布古紋，四角雕著蟠龍之形，隱有靈氣浮動。
“此為‘聚靈鼎’，本閣專門給一階弟子試火所用。”阮長老轉身望向林凡，“你想自己試一試，還是我安排人演示？”
林凡躬身：“弟子願親自試煉。”
“哦？”阮元齊眉頭微挑。
“你可知煉丹所需技藝繁複，若一不小心走火入魔，輕則丹碎，重則爆爐傷體？”
林凡語氣堅定：“願賭願試，哪怕失敗，也不後悔。”
這番話雖平實，卻透著一股踏實與執拗。
阮長老打量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道：“好。”
“我給你一個時辰。所需材料可從閣中挑取。”
“你若能在爐火不滅的前提下，煉出‘聚氣散’三級以內丹藥，我便準你加入丹閣外門，日後可受課傳授。”
林凡點頭，拱手一禮：“多謝長老。”
——
不多時，藥童備齊材料。
林凡立於爐前，望著那鋥亮的青銅丹爐，深吸一口氣。
腦海中，塔靈之聲低響而起：
【當前環境靈氣濃度不穩，建議輔助使用塔內靈火】
【是否引導“地心火種·分焰”映射外界？】
林凡輕聲：“開始。”
……
他雙掌一合，靈氣緩緩導入爐底。
“起爐——引火——控溫——提藥性——聚藥氣……”
一套動作緩慢而生澀，卻毫無慌亂。
在彆人看來他如臨大敵、笨拙拘謹，然而在林凡心中，卻早已在塔內“模擬”無數次。
塔靈所傳丹術口訣與練習陣法，均出自上古丹修典藏，遠超常人所能接觸的水平。
外界不過第一次嘗試，塔內……他已曆練三十餘輪失敗。
“凡事起於穩，不求快，先保溫度平衡。”
林凡將三株靈草依次投入丹爐，隨後運氣入鼎。
砰——
爐內傳來輕微一震，丹紋浮動。
外頭圍觀眾弟子忍不住低聲嗤笑。
“看那動作……他連聚氣都不穩吧？”
“不過就是仗著蘇府給他麵子，讓他玩玩而已。”
“聚氣散都煉不好，還妄想進丹閣？可笑。”
而方啟元則輕哼一聲：“他若真能成丹，我當場吞了這株‘碧靈草’。”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林凡神情不改，汗水沿額角滑落，卻未分神絲毫。
他體內靈氣催動至極致，丹火穩穩控製在“中階青焰”層次，而吞天塔內，那縷地心火種虛影亦隨之隱隱共鳴。
【溫度穩定，藥性融合率達58……70……】
【即將形成藥胚，請準備凝丹環節】
林凡微一咬牙，左手結印，右掌拍向丹爐上蓋。
“凝！”
轟！
爐蓋微震，一道藥香驟然撲鼻！
空氣中，靈氣激蕩——
丹成了！
外堂瞬間一片寂靜。
連方啟元都不由自主直起了腰身。
下一秒，爐蓋緩緩開啟。
林凡手掌探入，從爐中取出一粒淡黃丹藥，丹香撲鼻，色澤均勻，表麵隱有微弱靈光環繞——赫然是一品上階·聚氣散！
阮元齊瞪大雙眼，猛地站起。
“竟然成了？！而且品質還在上品以上！”
他伸手接過丹藥，仔細一看，更是眉開眼笑：“不止是合格，這枚丹藥……幾近‘靈動丹意’，是極為罕見的自然成紋！”
林凡退後一步，恭敬行禮。
“弟子試煉完畢，請長老過目。”
而此刻，方啟元臉色一青，一旁弟子更是竊笑不止。
“啟元師兄，你方才說要吞什麼來著？”
“對對，是不是那一株碧靈草？”
“來啊，吃一個給我們看看？”
丹香氤氳中，整個丹室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