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後堂,議事殿。
晨曦透過高窗灑入殿中,映出青磚黛瓦間,一尊氣勢肅穆的身影。
蘇家家主蘇震庭,披著黑金雲紋長袍,端坐主位,目光如鷹隼般陰沉。那雙眼,仿佛能洞穿人心,俯瞰眾生。
殿下,一眾蘇家核心長老已齊聚一堂,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
誰都清楚,今日的議會,不似以往那般例行公事。
林凡,以贅婿之身,力挫三位長老,雖未下殺手,但強行植魂印掌控其識海,等同於將三位長老“軟禁”於靈魂之中——這在蘇家百年曆史上,前所未有!
堂堂蘇家,何曾被一個外姓之人威脅至此?
蘇震庭麵色如鐵,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便是你們口中‘可控’的林凡?”
“吞天塔出世、魂煉峽中操陣製敵,今日更在議廳之內,強壓三位長老,堂而皇之植入魂印,儼然將我蘇家視作草芥!”
“我問你們——這還是我們當初訂下的那樁‘聯姻’?還是引狼入室,養虎為患!”
沒人敢應聲。
連蘇成風、蘇鏡玄、蘇博山三人也隻能低垂著頭,麵色羞愧難當。
蘇震庭忽然一拍桌案,靈氣震蕩,厚重的青木桌猛然炸裂。
“說話!”
蘇博山咬牙上前,艱難拱手:“家主……我等本欲試探林凡是否忠誠,哪知他已今非昔比。此子修為暴漲,識海堅韌無比,身懷吞天塔,遠非常人可測。”
“我們……確實低估了他。”
“試探?”蘇震庭冷笑:“你們是堂堂蘇家長老,卻讓一名外姓小子將魂印植入你們體內,誰試探誰?”
“還是說……你們早已被他控魂,站在了他那邊?”
三人渾身一震,連忙跪地表態。
“我等雖識海被製,但絕未背叛蘇家!”蘇鏡玄高聲道。
“隻要家主一句話,我等願自廢修為,以證清白!”蘇成風聲音發顫,卻斬釘截鐵。
蘇震庭眼神微凝,沉默良久。
他當然清楚,這三人雖然被種印,但林凡沒有殺他們,說明他並非完全站在蘇家的對立麵。
但問題也恰恰在於——
林凡既未徹底反叛,又已開始反製蘇家,這種“亦敵亦友”的狀態,才最難控製,最具威脅!
這時,一名執事匆匆來報,低聲道:
“家主,外堂傳來消息,林凡在回院途中……路過內府南苑時,竟有三位外院弟子主動拱手請安,稱其為‘少主’。”
“此外,有兩名煉藥房的弟子偷偷送來靈藥殘渣,被林凡收入袖中。”
蘇震庭眉頭陡然皺起。
蘇博山暗叫不好,連忙解釋道:“他或許隻是與外院弟子交好,不必太過緊張。”
“交好?”
蘇震庭冷冷一笑:“煉藥房的資源,是誰的?南苑弟子的忠心,又該歸於誰?”
“如今,他林凡尚未正式脫籍蘇家,便已暗中拉攏勢力,自建人脈。再過數月,他是否就要成立‘林氏一脈’,在我蘇府中另立山頭?”
議殿中無人敢言。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家主怒了,而且怒得極深。
“既然如此,”蘇震庭緩緩站起,目光淩厲如刀鋒般掃過眾人,“那就由我來親自出手,徹底定下此事的規矩!”
“傳令——”
“本家下月將舉行家族鬥武大會,各脈皆可參賽,不分嫡庶贅婿,唯才是舉。”
“林凡,列入參賽名單,歸類‘外族試脈’一欄。”
“若能奪得前三,可賜其‘外族真傳候補’之名,暫留蘇家。”
“若敗——逐出蘇府,不得再入半步!”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家主,此舉是否過於……”
“夠了!”
蘇震庭一揮袖,震聲怒喝。
“本是贅婿,能得鬥武真傳,已是天賜機緣!若真有本事,便該在光明正大的舞台上證明自己。”
“若無實力,憑什麼享受蘇家資源,立威成勢?”
一錘定音,堂中再無人敢反駁。
蘇震庭緩緩轉身,語氣沉如江水:
“此令傳下去。”
“我蘇家,要給林凡一個機會。”
“也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
蘇府偏院。
林凡靜坐在榻前,手中靈草如翡翠般碧綠,正緩緩融入他掌心,被塔中靈氣吞噬。
他的神色,平靜如常,卻早已察覺——
家主出手了。
“鬥武大會?”
他低聲自語,目光微動。
“有趣,看來你們終於按耐不住,打算將我推入風口浪尖了。”
吞天塔內,塔靈輕聲道:
“宿主,此舉恐怕非比尋常。鬥武大會……表麵是考核,實則可借機廢人、試陣、試寶。你要萬分小心。”
林凡冷笑:
“我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