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邊陲,裁決餘波猶在。
林凡重傷未愈,命魂震蕩難平,蘇若雪為他引魂療息,兩人於雲嶺古林中暫避鋒芒。
火堆旁,林凡眉頭微鎖,額前冷汗淌落,神識深處不斷湧現出一段段模糊的畫麵——
碎裂的古殿、流淚的婦人、斷魂的少主、覆滅的家徽……
蘇若雪輕聲道:“是命魂反噬?”
林凡緩緩睜開眼,目光沉重:“不,是夢源印激發了舊記憶……我看到林家——真正的林家。”
“你是說,你的族脈之源?”
林凡點頭,聲音低沉:“林家,曾為命印正脈之一……但不知何故,被命源議會除名,族人遭裁,族印被封。”
“而我父林崇淵……正是唯一繼承林家正印之人。”
“命源對林家出手,真正的原因……怕不隻是逆命血脈。”
他抬起右手,掌心緩緩浮現一枚未曾出現過的印痕。
那是夢源之戰後,首次自他血脈深處浮現的魂印,紋路玄奧古樸,與吞天塔第五層印文遙相呼應。
蘇若雪屏息:“這……不是普通命印。”
林凡凝視著掌心:“這是‘舊印’——林家祖印,命源尚未記載的一枚‘原始命圖’。”
“我曾夢到它,被封印在命源塔最底層,銘刻著一段命道之外的力量。”
“它不是支配命運的,而是喚醒‘自我抉擇’的核心印文。”
蘇若雪一震:“若這枚印存在於你之血脈……那麼你林凡,就是命魂界萬年以來,唯一一個‘印生自決’的命魂體。”
林凡苦笑:“這解釋了,為何命狩係統對我警戒不斷升高,為何命源不惜出動懲戒軍——我身上存在能推翻整個命印體係的種子。”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腳步聲自林間傳來。
“林凡!快走!”一道熟悉的聲音破空而至。
是姬無塵!
他渾身是血,肩膀被撕裂,神情慌亂而肅穆。
“命源派出的不是三尊……還有隱藏部隊!”
“——‘溯命行者’已現身!”
林凡目光陡冷:“命源九衍中的——溯命者!?”
姬無塵點頭:“我剛從南嶺逃出,他們能穿透時間,追殺過往因果,一旦被標記,就連你未出世時的命魂都可能遭到抹殺!”
蘇若雪臉色微白:“那是命源‘時間域’的執法軍……”
姬無塵喘息著道:“你們必須立刻前往‘林家舊土’!那裡,也許還有最後的印核未被摧毀!”
“隻有那枚印核,能將這舊印徹底喚醒,抵抗溯命之力。”
林凡沒有遲疑。
“舊土在哪?”
姬無塵吐出兩個字:
“——忘淵。”
林凡神色一震:“那是……我母親的封魂之地。”
蘇若雪握緊他的手:“你準備好了嗎?”
林凡緩緩站起,掌中祖印魂光微燃。
“從蘇家贅婿,到吞天之主,我已經走太遠。”
“若連自己家的命印都不敢麵對……那我逆命,又有何意義?”
火光照耀下,林凡的影子堅定挺立。
他們的身後,是天印破碎的蒼穹。
前方,是那早已遺忘的“命魂起源”。
夜色如墨,忘淵古域。
林凡三人潛入這片被時間遺忘的土地。濃霧彌漫,魂氣扭曲,四周布滿了殘破的命魂碑與被掩埋的古印石紋。
“這裡就是林家舊土?”蘇若雪輕聲問。
姬無塵點頭,臉色凝重:“是,傳說林家祖印曾在此沉眠。但此地已被封鎖百年,命源層層布禁,外人踏足即死。”
林凡緩步走入淵心之中,踏在厚重青石台階上,每一步都仿佛在踏過自己被掩埋的血脈記憶。
他的神識被某種力量牽引,緩緩靠近遺跡中央一處殘缺神台。
石台正中,一塊已碎裂的魂印殘碑正半嵌在土中,碑上模糊可辨四字:
【林氏天命】
“這是……林家先祖所鑄的命魂基碑!”蘇若雪瞳孔微縮。
碑石周圍魂流扭曲,一股強大的壓製力量襲來,姬無塵立即釋放命魂護罩:“這是命源封鎖下的‘滅係封魂陣’!”
林凡眸光微凝,卻伸手直接觸碰那碑石。
轟!
刹那間,他的意識被猛地吸入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