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深處,風沙呼嘯。
血色長河的幻影已經徹底消散,但空氣中依舊殘留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壓迫感,仿佛那黑霧身影的目光仍在遠處冷冷注視。
林凡跪坐在地,長槍斜插在身旁,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如紙。
蘇若雪緊緊扶著他,雙手不斷凝聚魂力,替他穩住魂魄震蕩。
“彆動……你現在魂魄的創口太深,哪怕隻是一絲波動,都會撕裂傷口。”
她聲音顫抖,眼角淚痕未乾。
林凡卻輕輕搖頭,眼神依舊堅定。
“若雪,我沒事……我撐得住。”
白玄、墨陽、風寒三人圍攏過來,神色皆是沉重。
“那股力量……”白玄緩緩開口,眉頭深鎖,眼神中帶著震撼與疑慮,“絕非命狩係統能夠製造出來的。”
“你們也看見了,那霧影說,命狩隻是它的一絲投影。”
墨陽神色陰沉,雙手緊握拳頭:“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們至今所遭遇的一切,命狩、魂鏈、血契,甚至整個命魂界的布局……都隻是彆人布下的一張大網!”
風寒冷笑,握劍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而林凡……就是他們要收割的目標。”
蘇若雪聞言,神色驟然一冷,目光堅定。
“不管是誰在背後掌控,不管他所謂的‘命運長河’有多強大,我隻認得一件事——林凡不是棋子!”
“若有人敢把他當做獵物,我一定先斬斷那人的手!”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絲毫不似柔弱女子。
林凡心頭微微一暖,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若雪……”
二人對視,無需言語,彼此心意已儘在眼神之中。
白玄沉聲道:“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這片荒原已經被血河力量撕裂,隨時可能再度塌陷。”
“而且……”他的聲音低了幾分,“我感應到,那黑霧殘影並沒有徹底消失,隻是退入更深層次的長河之中。”
“它很可能留下了印記,下一次出現……將更加恐怖。”
眾人一陣沉默,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
林凡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他的眼神沒有絲毫退縮。
“我們繼續前行。”
“繼續?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行!”蘇若雪急切道。
林凡卻搖頭:“那霧影已經給我警告,真正的對決在長河儘頭。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必須在它徹底降臨之前,找到對抗的辦法。”
“更重要的是……”
林凡抬頭,望向那逐漸平息的天空,語氣堅定無比,
“吞天塔告訴我,血河隻是命運長河的投影,而真正的長河……連接著命魂界的源頭!”
“如果不走下去,我們永遠隻能被動挨打。”
白玄沉吟片刻,終於點頭。
“林凡說得沒錯。眼下已沒有退路,唯有繼續深入。”
墨陽冷哼:“那就繼續!反正我們早就走上這條路,哪怕前方是死地,也隻能踏下去!”
風寒笑了笑,笑意中卻帶著一絲寒意。
“好久沒見到這麼有趣的敵人了,這才像一場真正的試煉。”
蘇若雪沉默片刻,終究沒有再勸。她心裡明白,林凡的性格絕不會因為傷勢就退縮,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走下去。
五人整理氣息,沿著荒原深處殘留的裂縫緩緩前行。
隨著他們的離去,身後那片被血河衝刷的戰場逐漸歸於死寂。
可在看不見的虛空深處,一縷縷黑霧悄然凝聚,化作一道虛影,冷冷注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逆命者……嗬嗬,走吧,走到儘頭……我會在那裡等你。”
走出荒原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天空布滿漆黑的裂痕,像是一張被撕開的畫卷。
風沙呼嘯,空氣中彌漫著腐敗與沉重的氣息。
“這就是……荒原之後的區域?”
墨陽皺眉,目光四下打量。
隻見前方聳立著一片漆黑的山脈,山峰參差不齊,如同一柄柄倒插入地的長劍,直指蒼穹。
山脈之間,流淌著猩紅色的液體,宛若血河在山穀中洶湧奔騰,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白玄神色凝重。
“這是……‘血山域’。”
“傳說中,命魂界最古老的戰場之一。這裡埋葬著無數強者的殘骸,每一座山峰……都是由無儘骨骸堆積而成。”
風寒抽了口冷氣:“怪不得我能感覺到,這裡劍意都快凝成實質。原來這些山峰,本就是無數強者戰死時留下的兵器與骨骸!”
林凡眼神一凜,低聲道:
“看來我們離長河的源頭……越來越近了。”
眾人屏息前行,每一步都如踏在刀尖上。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不僅侵蝕肉體,更在悄然侵入魂魄。
蘇若雪不斷以魂力守護幾人,才勉強抵禦那股腐蝕。
走到山脈深處時,林凡忽然停下腳步。
他感覺到,掌心的第零魂印,竟在這一刻輕輕顫動!
“這裡……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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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低語,眼神凝重。
白玄臉色一變,急聲道:
“小心!這血山域中埋藏的,不隻是殘骸……還有那些遠古意誌的殘影!”
話音未落,大地驟然顫抖。
隻見不遠處的山壁裂開,一隻巨大的枯骨手臂緩緩探出,指甲漆黑如墨,散發出刺骨的寒意!
緊接著,整座血山轟然崩裂,一具高達百丈的骷髏緩緩爬起,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猩紅火焰。
它發出低沉的吼聲,聲音仿佛穿透九幽:
“逆命者……不得踏入血山域!”
巨骷髏緩緩直起身軀,骨節摩擦間發出“哢哢哢”的聲音,仿佛萬鈞巨石碾壓在一起。
它的身影遮蔽了半邊血山域,仿佛天穹坍塌。
空洞的眼眶中,火焰驟然暴漲,化作兩條血色長焰,死死盯向林凡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