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崩裂。
那一刻，所有聲音都消失，仿佛整個世界被掏空，隻剩下一片深邃的黑。
林凡隻覺得身軀不斷下墜。
四肢冰冷，鮮血早已乾涸，他甚至分不清自己還是否活著。
“林凡！”
耳邊忽然傳來蘇若雪的呼喊。
下一瞬，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抓住了他。
那力道不大，卻讓林凡心中驟然一暖。
“若雪……”他喉嚨沙啞，艱難吐出二字。
他轉頭看去，黑暗中蘇若雪的魂圖光輝閃爍，正努力撐起一方微光，將二人的身影連在一起。
無儘墜落
黑暗沒有儘頭。
風聲呼嘯，像無數怨魂在耳邊低語。
墨陽的怒吼傳來：“林凡！若雪！撐住！”
緊接著是刀光一閃，劃破虛空，勉強照亮一角。
他全身浴血，卻仍緊緊抓著白玄與風寒，三人勉強維係在一起。
林凡心中一震：若非彼此牽連，這一刻他們早就被黑暗吞沒。
“這是淵心的……墜淵考驗。”
風寒聲音低沉，眼神卻極其清醒，“我聽過古族秘辛——淵心虛影被破，本體會將闖入者投入淵底。”
白玄臉色蒼白，仍咬牙笑道：“嗬……那就墜吧。隻要我們還活著，就沒有什麼能困住我們。”
黑暗低語
他們繼續下墜，不知經過了多久。
黑暗忽然震動，像是有無數眼睛在注視著他們。
“逆命者……”
“終將歸淵……”
“掙紮……無用……”
低語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帶著腐蝕靈魂的力量。
林凡隻覺頭痛欲裂，心中生出一絲前所未有的絕望。
就在這時，他胸口的執念之火微微跳動。
火光微弱，卻讓那股絕望驟然一頓。
林凡咬緊牙關，低聲道：“休想動搖我。”
他抬起手，逆炎槍雖然黯淡，但槍鋒依舊存在，輕輕一震，火焰微光散開，驅散耳邊低語。
蘇若雪看著他，眼神閃動，手中魂圖光輝更加明亮。
“林凡，你若站著不倒，這黑暗便奈何不了我們。”
黑暗中的幻象
隨著墜落，他們忽然看見了虛空中浮現一幕幕畫麵。
——林凡在青雲宗初入修煉時的模樣。
——他孤身對抗血淵守關者的慘烈一戰。
——以及那無數次在絕境中瀕死的身影。
“哈哈……林凡，你所有的掙紮，到頭來都將歸於虛無。”
畫麵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緩緩走來，竟與林凡一模一樣。
那影子眼神冰冷，語氣譏諷：
“你真的以為能逆命？你不過是走在必敗之路上的傀儡。”
林凡望著那影子，眼神沒有憤怒，反而燃起更熾烈的火焰。
“我一路走來，多少次被你們說成必敗。”
“可我依舊站在這裡！”
他一槍劈下，幻影轟然粉碎！
墨陽大笑一聲：“好！這才是林凡！”
風寒眼神閃動，白玄嘴角也露出一抹血笑。
黑暗的儘頭
隨著幻象崩滅，墜落的速度忽然加快。
五人同時感到心口一緊，像是即將撞上某個無底的深淵。
轟——！
黑暗驟然散開，眼前出現一片蒼茫的灰色大地。
血色河流蜿蜒流淌，天空裂開一道又一道縫隙，灰霧如瀑布般傾瀉。
他們重重摔落在地，濺起灰塵。
林凡艱難撐起身體，環顧四周，眼神凝重。
“這裡……便是淵心的真正所在？”
蘇若雪點頭，臉色蒼白：“沒錯……這裡才是淵底。”
眾人對視，心中同時浮現出同一個念頭：
前方的戰鬥，才是真正的開始。
灰霧彌漫，腳下的大地冰冷而堅硬，仿佛是死去生靈的白骨凝成。
空氣中彌漫著腥甜的血氣，帶著腐朽與絕望。
林凡緩緩抬起頭，目光沉重。
在他們正前方，那條血色河流宛若活物般扭動，河麵上不時浮現猙獰麵孔，仿佛在哭喊，又像是在嘲笑。
“好地方啊……”
墨陽擦去嘴角的血，苦笑著望著四周。
“真是一步走錯，就掉進了地獄。”
風寒麵色冷冽，眼神卻格外堅定：“這不是地獄，而是我們必須走的路。”
淵心的低語
就在他們謹慎邁出第一步時，整個天地驟然震動。
灰霧翻滾，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無儘的威壓：
“逆命者……你們終究還是墜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