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隨著灰瞳緩緩閉合,血湖的浪濤驟然停歇,整個血宮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空氣中仍殘留著灼熱與腥甜,地麵遍布焦痕與裂縫,仿佛經曆了一場末日浩劫。
林凡佇立在血湖中央,渾身浴血,逆炎槍還插在地上,火焰微微跳動。
呼吸急促,他的眼神卻依舊堅定——那火焰之中,帶著壓不滅的意誌。
“呼……”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喃喃:“暫時……退去了。”
“咳!”
墨陽一口鮮血噴出,踉蹌著坐倒在地,臉色蒼白,血刀裂痕遍布。
“媽的……這玩意,比死還難受。”
可他的眼中,卻閃爍著興奮與劫後餘生的光亮。
風寒扶著他,雙劍已收,但劍鋒殘破,氣息萎靡。
他強撐著站直,聲音沙啞:“能活下來,已經算是贏了。”
白玄幾乎渾身血肉模糊,殘劍徹底碎裂,手臂骨頭外露,卻依舊直直站著。
他看向林凡,眼神複雜,卻緩緩點頭:“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瘋。”
話音落下,他轟然倒地,陷入昏迷。
蘇若雪魂圖緩緩收回,她麵色慘白,嬌軀搖搖欲墜。
林凡連忙上前,將她摟住。
蘇若雪勉強一笑,聲音輕若蚊蚋:“還好……有你在。”
林凡心頭一震,眼神柔和,卻更添沉重。
血湖表麵,本該洶湧澎湃的血浪逐漸歸於平靜。
然而在湖心,那閉合的灰瞳仍隱隱透出壓迫感,仿佛隻要他們稍有鬆懈,就會再次睜開。
與此同時,湖底緩緩浮現出一道光。
那光芒如心臟跳動般一閃一閃,映照在宮殿穹頂,照出一條狹長的血色甬道。
墨陽盯著那甬道,咧嘴冷笑:“嗬,還沒完?”
風寒沉聲道:“這才是……真正的入口。”
林凡深吸口氣,逆炎槍重新提起,眼中燃起戰意。
“走。”
“我們不能停下。”
眾人踏上甬道,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跳動的血脈之上,腳下能清晰感受到“心臟”般的鼓動。
甬道兩側的石壁上,浮現無數古老的刻痕。
那是無數魂影的掙紮:有人被鎖鏈穿透靈魂,有人跪地祈求解脫,有人瘋狂嘶吼,卻最終化作血霧。
畫麵詭異至極,仿佛這條甬道就是由血與怨魂凝聚而成。
“這些……都是犧牲者。”
蘇若雪輕聲開口,眼中帶著痛色。
林凡眉頭緊鎖,指尖撫過石壁,能感受到那未曾散儘的怨意。
“淵心……是以億萬魂命鑄成的。”
他低聲道:“難怪判淵者要不惜一切斬斷逆命者,這背後……是無法想象的牽連。”
墨陽冷哼:“不管它牽連什麼,我們能活著,就得把這條路走到底。”
風寒點頭,語氣冷冽:“不然,死路一條。”
甬道儘頭,浮現一扇龐大的血色石門。
石門上鐫刻著複雜的符紋,每一道紋路都仿佛是心臟的脈絡,隨著“砰、砰”的心跳聲微微跳動。
在門中央,一隻灰色的豎瞳雕刻,仿佛正在注視闖入者。
“這扇門之後,就是淵心的核心?”
蘇若雪低聲問。
林凡沉聲道:“不管是什麼,我們必須進去。”
白玄昏迷不醒,被風寒背在身上,其他人則戒備而立。
林凡伸出手,按在石門中央的灰瞳上。
——“轟!”
血色符紋瞬間亮起,心臟的跳動驟然加速,整個宮殿都隨之顫抖。
石門緩緩開啟,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門內,是一條環繞血湖而下的階梯。
階梯儘頭,映照出一片廣闊的血海,中央懸浮著一塊巨大的血晶,脈動之間仿佛有無數靈魂在哀嚎。
而在血晶之下,三道身影靜靜佇立。
他們身披灰袍,麵容模糊,眼眸中同樣閃爍著灰色光芒。
當林凡等人踏入的刹那,那三雙眼同時抬起。
冰冷、冷漠、審判。
“判淵者!”
林凡眼神驟冷,逆炎槍猛然緊握。
墨陽渾身寒毛炸立,低聲咒罵:“該死……怎麼在這裡?”
風寒眉鋒緊鎖,沉聲道:“看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地。”
蘇若雪臉色蒼白,聲音發顫:“林凡……”
林凡卻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
火焰自他身上騰起,映照血晶,猶如一尊不屈的戰神。
“判淵者麼……”
“終於,現身了。”
空氣,瞬間凝固。
血海翻湧,灰霧彌漫,三尊判淵者靜立在血晶之下,仿佛從未有過呼吸與生命,隻是冷漠的“規則化身”。
林凡握緊逆炎槍,渾身血氣翻湧,卻死死壓下。
他心中清楚:哪怕再多一絲動搖,這三尊判淵者就會立刻碾碎他們。
判淵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