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第一縷光芒灑落赤淵城,灰白的天色映照著滿城的殘垣。火光餘燼尚未徹底熄滅,城中的哭喊聲、修補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首淒厲又充滿堅韌的樂章。
林凡立於城牆之上,靜靜望著漸亮的天空。身後的戰甲裂紋未愈,血跡斑駁,卻在晨曦中顯得格外肅然。
“城中的秩序,總算勉強穩住了。”風寒走到他身邊,聲音平淡,卻帶著絲絲疲憊。昨夜的守護與修繕,讓這位冷峻的劍修幾乎沒合過眼。
林凡點了點頭,低聲道:“這是第一步。赤淵城若無法重建,接下來的一切都無從談起。”
墨陽大步而來,肩上扛著一截斷裂的巨柱,隨手丟在一旁,嗬嗬笑道:“放心吧!老子已經盯著那些人了,再敢耍心思,直接打服他們。”他雖帶笑意,但眉宇間掩不住殺伐的冷意。
白玄倚著城牆,手中長劍橫放膝前。他的目光落在下方忙碌的民眾身上,聲音緩緩傳來:“那些人雖然心懷畏懼,但隻要看到我們還站在這裡,他們就不會崩潰。”
蘇若雪也走上前來,手中魂力湧動,淡藍色的光幕在街巷間延伸,修複房屋裂痕,安撫受創的心魂。她輕聲道:“但僅僅是城牆與房屋的重建,不足以抵禦下一場風暴。林凡,我們需要更多。”
林凡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將逆炎槍橫立於身前。槍鋒之上,赤炎跳動,隱隱與胸口的灰紋呼應。他沉聲道:“吞天塔第十層的力量,我尚未完全掌握。但若能借此融合執念與逆炎,也許能在短時間內再度提升。”
話音落下,幾人心頭一震。
風寒眉頭一挑:“你要繼續修煉?以你現在的傷勢,若強行壓榨,恐怕會讓灰紋反噬。”
林凡神情堅毅:“我沒有彆的選擇。判淵者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空氣瞬間沉重下來。
昨夜那股無形的壓迫,所有人都感受過。那不是凡俗力量能抗衡的存在,若非淵心之令強行乾預,他們根本撐不過去。
白玄緊緊握住劍柄,眼神閃爍:“若真走到那一步,我不會退。”
墨陽嗤笑一聲:“說得好像老子會跑似的。判淵者?來了就乾!老子就不信天上掉下來的神神鬼鬼,真能左右我們的生死!”
蘇若雪抬眸,注視著林凡,眼中卻有擔憂:“若你真要走這條路,那就讓我與你一同融合。我能以魂圖守護,分擔你的一部分負荷。”
林凡心頭一顫,望著她堅定的眼神,緩緩點頭。
清晨的風吹過,幾人的誓言無聲彙聚在赤淵城的天空之上。
然而,就在這平靜表象下,暗流早已開始湧動。
城南一處破敗宅院中,幾名身披鬥篷的修士悄然聚攏。為首之人聲音低沉:“林凡雖擋下判淵者,卻未能徹底鎮殺。他的身軀正在被灰紋侵蝕,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可赤淵城的防備緊密,我們貿然出手,恐怕……”另一人遲疑。
為首之人冷笑:“愚蠢!正因如此,我們更該趁早。黑門的殘餘尚未死絕,古族也並未全部退出。隻要消息傳出去,不愁沒有人來動手。”
話音一落,幾人化作黑影,消失在夜色未散儘的街巷。
與此同時,城東高塔之上,一道古老的符印忽然閃爍,仿佛觸動某種遙遠的呼應。符印表麵裂開一道縫隙,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若隱若現。
守塔的修士臉色大變,慌忙衝出:“不好!封淵古印鬆動了!”
消息迅速傳遍赤淵城。
林凡抬頭,眸中赤光驟然閃爍。那股力量,他無比熟悉——正是淵心殘留的氣息。
“看來,連重建的時間都不打算給我們。”他喃喃低語,眼神愈發冷冽。
風寒長劍出鞘,劍鳴震徹天際:“既然如此,就先斬這股動亂!”
墨陽捏緊拳頭,筋骨炸響:“媽的,老子正好活動活動!”
蘇若雪與白玄並肩而立,皆已做好準備。
林凡深吸一口氣,逆炎槍橫空,一抹熾烈火光衝天而起,映亮整個赤淵城。
他低聲喝道:“走!”
眾人身影一掠,直奔城東高塔。
風聲呼嘯,天空驟然烏雲翻滾,仿佛預示著新的劫難將至。
城東高塔已是一片混亂。符印的裂痕不斷蔓延,仿佛蛛網般擴散至整座塔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附近的守塔修士竭力穩固,卻根本壓製不住,那股力量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正強行衝破枷鎖。
林凡等人疾馳而至,立於塔下,抬眼望去,整座高塔在光與暗的交鋒中搖搖欲墜。
“淵心的力量,正在透出。”林凡低聲開口,聲音中帶著從容而冷峻的鋒芒。
風寒揮劍立在塔前,劍意迸發,凝聚成數百丈光幕,暫時隔斷了符印外泄的力量。劍陣之中,空氣都為之凝固。
“能拖一刻算一刻,但這座符印的根基已經斷裂,不可能徹底守住。”白玄麵色冷峻,眼神卻在微微發亮,“必須有人深入塔內,從源頭封印。”
“這顯然是陷阱。”蘇若雪看著符印的裂縫,感受到那股氣息中潛藏的惡意,“有人暗中借封淵古印,引淵心之力,想要把我們一起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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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吐了口唾沫,拳頭攥緊:“管他是誰埋的坑!老子最煩的就是被人算計。”
林凡望著塔頂,逆炎槍在手中輕輕一震,熾烈火焰燃起,映得他眸色如赤金。
“我去塔內。”他說得極為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不可!”蘇若雪率先否決,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你才剛剛穩住傷勢,現在再去涉淵心之力,必然會徹底激化灰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