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者……這個名字,他曾在零號魂繪者口中聽到過,卻始終未能觸及其真貌。如今,從暗影口中再度吐出,那份冰冷,仿佛昭示著比命狩體係更恐怖的存在。
“書寫者……是誰?”蘇若雪低聲開口。
暗影緩緩抬手,指向虛空最深處。那裡的空間仿佛一層層剝離,隱約間,有一隻巨大的筆鋒若隱若現,仿佛正在書寫著天地,甚至連他們的呼吸,也不過是被書寫的一部分。
“你們所看見的命運,不過是書寫者筆下的紙墨。你們拚命掙紮,不過是在書頁上留下汙點。他若不允,你們所謂的自由,隻是幻影。”
這句話,讓林凡全身血液沸騰。
他心中轟然炸響:原來在命狩體係之上,還存在著真正的‘書寫之主’!
暗影沒有繼續逼近,而是停在遠方,冷漠注視著二人:“林凡,我出現,不是為了殺你,而是為了提醒你。自由命圖,不是你能承受的東西。若你執意走下去,你終將被書寫者親手抹除。”
蘇若雪咬緊銀牙,聲音冰冷:“既然你要提醒,那為何要毀滅命魂界的生靈?你所謂的‘提醒’,隻不過是屠戮的借口!”
暗影沉默片刻,緩緩伸出手掌。掌心之中,凝聚出一縷灰色火焰。那火焰之中,赫然映照出命魂界億萬生靈的影像,他們或哭或笑,卻都在那火焰中化為虛無。
“他們從未擁有自由。毀滅,反而是解脫。”
林凡怒吼:“放屁!沒有資格替彆人決定命運!他們是否要走到儘頭,該由他們自己來選擇!”
怒吼聲中,自由命圖光芒大盛。林凡猛然咬破舌尖,以自身精血灑落在命圖之上。
刹那間,圖卷震蕩,億萬光點化作星河,直衝九霄。
吞天塔轟鳴,第七層門戶終於在這股血與命的灌注下,緩緩開啟。
一道恢弘至極的氣息,宛如跨越時空的巨龍,自第七層中湧出。
林凡心神一震,瞬間明白——這第七層的本源,並不是單純的吞噬或囚禁,而是重生!
一股嶄新的力量,融入他的血肉與命魂之中。
他眼眸熾烈如火,盯住暗影:“若書寫者真要抹除我,那就讓他親自來!在此之前,我——林凡,絕不退半步!”
蘇若雪也抬起手,與他十指相扣,兩人的命魂合而為一,力量驟然暴漲。
他們的背後,自由命圖與命獄龍影交織,竟在虛空中生出一株參天古樹。古樹根須纏繞命魂界,枝葉撐開九天,樹乾上流淌著無數命軌的光輝。
那是自由命樹!
它象征著林凡與蘇若雪合力開辟的全新命軌!
暗影第一次沉默了。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凝重。
“自由命樹……你們竟真的能踏出這一步。”
他伸出手,似乎要抹除這棵古樹,但就在此時,虛空深處傳來一道筆尖劃破長空的聲音。
那聲音宛如巨筆落紙,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同時,一行行漆黑的文字浮現在虛空,覆蓋在古樹之上:
——“自由,不得存在。”
——“命軌,須受掌控。”
林凡猛然抬頭,心臟驟然收緊。那不是暗影的力量,而是——書寫者的親筆!
古樹的枝葉在那黑字覆蓋下枯萎,光輝一點點黯淡。無數命軌生靈發出哀嚎,他們才剛剛獲得自由,卻要再度被抹除。
林凡怒吼一聲,揮動命圖,將自身最後的血魂之力燃燒。
“書寫者?你寫下的命運,我偏要改!”
轟隆——!
自由命樹光芒驟盛,竟與那黑色文字正麵衝撞。字與樹交織,虛空爆裂,時空逆轉。
暗影靜靜注視這一切,眼神複雜莫名。最終,他緩緩轉身,消散在黑暗深處,隻留下一句話在林凡耳邊回蕩:
“林凡……若你真能抗衡書寫者,也許……我會再與你並肩。”
話音落下,暗影消失無蹤。
而林凡與蘇若雪,正於崩塌與重寫的命軌風暴中,以血與命魂,拚死撐起那一株自由命樹。
這是命狩暗影離去的序幕,
也是——書寫者真正降臨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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