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深處,命魂界的寂靜被一聲低沉的轟鳴打破。
林凡立於萬軌交彙的中央,自由命圖的光芒在他身後緩緩舒展,宛若一卷新紀元的天書。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識海深處傳來一股細微的顫動,像是某種無法被書寫的裂縫,正在悄然撕開。
“這是……命魂裂痕?”
林凡眼眸一縮,心中泛起一絲不安。
在他的感知中,那裂痕並非外敵強行打入,而是源自命魂界本身的結構鬆動。自由命圖承載了無數生靈的命軌,卻似乎在承受某種超負荷的壓力。
“若雪……”
林凡低聲呢喃,仿佛蘇若雪化作光點後,仍在這張圖卷的每一條軌跡中守護著他。然而,她的氣息越是溫柔綿長,他的心頭就越是沉重——若連她的犧牲都無法穩固這個新紀元,他又拿什麼來護住所有人?
裂痕在擴散。
起初隻是一道細微的裂縫,但很快,如蛛網般擴散開去,宛若天穹被墨染。許多命魂修士猛然抬頭,驚懼發現自己體內的命軌光輝黯淡,甚至有的出現了倒轉的跡象。
“怎麼回事?我的命軌……在崩潰!”
“自由紀元才剛開始,怎麼會……”
一時間,命魂界無數聲音交織,惶恐不安。
林凡眉頭緊鎖,他抬起手掌,逆命真印在指間浮現,猛地按向虛空。
轟然之間,自由命圖光焰如海,試圖將那裂痕重新覆蓋修複。
然而——
“無用的,書寫者。”
一道冰冷而古老的聲音,從裂痕彼端傳來。
林凡心頭一震,目光淩厲:“是誰?!”
聲音未落,裂痕中伸出一隻灰色的手掌,布滿古老紋絡,仿佛承載了億萬年的枷鎖。一股沉重到極致的威壓,頃刻間籠罩整個命魂界,壓得無數修士跪伏,幾乎連呼吸都停滯。
林凡冷喝:“既然敢伸手,今日就讓你留下!”
他體內命獄龍影驟然爆發,黑龍虛影咆哮而出,與命焰火龍並肩,雙龍齊舞,直撲那隻灰色手掌。
轟!
天地崩碎。龍吟與咆哮交織,虛空層層炸裂。但灰色手掌紋絲不動,反倒抓住了兩條命魂巨龍,硬生生將它們壓製在掌中。
“區區新生紀元之力,也妄圖抗衡本源?”
灰色手掌緩緩收縮,似要將命獄龍影與命焰火龍捏碎。
林凡怒吼一聲,雙眸血紅:“給我開!”
自由命圖驟然綻放億萬光輝,每一條命軌都化作長矛,刺向那隻手掌。終於,在劇烈的震蕩中,那手掌被迫鬆開,退回裂痕之中。
但裂痕並未閉合,反而在退去的刹那擴散得更大,仿佛某個存在正在推門而入。
林凡喘息,額頭冷汗直流。
他明白,這絕非尋常敵人,而是更古老的意誌。自由命圖剛開,便被盯上了。
“看來,蘇若雪的犧牲,隻是第一道代價。”
他握緊拳頭,目光堅定如鐵:“無論代價再大,我也要將這裂痕徹底抹平——不然,所謂自由,隻會是更深的枷鎖。”
虛空深處,那聲音再次傳來,冷漠而低沉:
“書寫者,你無法拒絕。命魂界不過是前庭,你所書寫的一切,不過是前言……”
林凡眼神驟冷:“那就讓我的前言,埋葬你!”
那聲音仿佛來自亙古之前,帶著無法抗拒的冷冽與威嚴。
它不像是某個具體的存在,更像是一段烙印在虛空深處的規則,被激活之後化作語言,傳遞給林凡。
林凡深吸口氣,手掌緩緩落下,身後自由命圖依舊光焰滔天。
“你在警告我?還是在威脅我?”
裂痕深處,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漸浮現。那身影沒有具體的麵貌,隻有模糊的輪廓,但它的存在,卻讓無數命魂修士的心頭升起本能的恐懼。
“我是裂痕後的執筆者。”
那聲音冷冽如寒鐵,宛如將整個世界的希望都壓製在無形之下。
林凡眉心一跳,死死盯住那模糊的身影。
執筆者?他書寫了自由命圖,本以為已是唯一的“書寫者”。可眼前這個存在,卻自稱“執筆者”,顯然代表著比自由命圖更古老的體係。
“你也是書寫者?”
林凡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