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中央,星輝輕漾,仿佛萬千命軌在夜色中緩緩舒展。
林凡盤膝而坐,指尖輕輕摩挲那片尚未完全穩定的自由命圖。它在掌心跳動,如同有生命的心臟,一道道細微的律動順著他的經脈緩緩滲透,帶著溫潤又深不可測的力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律動都與周身的命魂絲絲呼應,仿佛世界在與他對話。
蘇若雪靜靜站在一旁,眸光溫柔。她的身影與命魂光點幾乎融為一體,像一縷溫軟的月光守護在林凡的肩畔。她輕聲道:
“自由命圖的氣息越來越清晰,但也多了一些陌生的波動。”
林凡微微頷首,眉宇間透著沉思。
“那不是命圖自身的力量……是有東西在順著律動潛進來。”
他抬眼望向遠處的光河,河麵看似平靜,偶爾卻閃過一絲細微的陰影,如墨痕一般,掠過星輝,又迅速消散。
白靈與陸遠一左一右站立。白靈輕撫手中月魄珠,柔光散開,宛若一層輕紗,緩緩覆蓋在光河表麵。
“那股陰影,和之前的暗影殘餘很像,卻更輕盈……像是試探。”白靈的聲音溫柔,卻帶著審慎。
陸遠眉頭緊鎖,指尖掐動符訣,一道道細小的符紋在他掌心亮起,化作防護屏障,緩緩擴展。
“它的波動很狡猾,躲在自由命圖的縫隙裡。如果不是林凡感應得及時,恐怕早就鑽進命圖核心了。”
林凡深吸一口氣,目光專注地落在命圖的某一處細紋上。那是他最近才書寫完成的“瀾輝篇”,記錄著光河的穩定之道。但此刻,那些筆跡旁邊,竟浮現出幾乎看不見的淺色符號——像某種極細的字跡,又像輕盈的塵埃。
“初代執筆者的符號?”林凡低聲道。
蘇若雪走近幾步,眼底掠過一抹亮光。她抬起手,命魂印輕輕在虛空一觸,一道透明的紋路浮現出來,與那淺色符號重疊。
“確實是和‘初序’有關的印記,像是在提醒我們——暗影殘餘隻是第一層,後麵還有更深的東西。”
白靈輕輕呼吸,月魄之力微微綻放,像溫柔的水波湧動,悄然覆蓋那片區域。那股幾乎不可察覺的陰影頓時收縮,似乎在回避她的力量。
林凡的心弦也隨之緊繃。
“看來,‘自由命圖’的書寫者,不僅要承受力量的重量,還得隨時警惕那些隱藏在律動裡的危機。”
他緩緩站起身,衣袂在光輝中輕輕擺動。周圍的星輝被命魂氣息牽引,形成一條條細小的光線,纏繞在他指尖。他抬手一揮,光線在空中交織成新的筆劃,與自由命圖相連,緩緩封鎖那道陰影蔓延的痕跡。
陸遠注視著那道封鎖的筆劃,目光一亮。
“林凡,你這手法——像是在用命圖反向書寫?把暗影壓製回它的源頭?”
“算是個小嘗試。”林凡微微一笑,笑意裡帶著一絲銳氣,“如果自由命圖真如我所想,它不僅能記錄和釋放,還能‘修正’那些不屬於它的律動。”
白靈輕輕拍了拍手心,笑道:“這才是‘自由’的意義——你不隻是使用命圖,而是能讓它順應你的意誌。”
蘇若雪看著林凡,眼底的溫意更深。她記得曾經那個為家族冷眼所迫的少年,而此刻,他已經能與命魂界最深的律動對話,甚至敢於直麵未知的暗影。
“不過,彆得意太早。”陸遠的聲音把氣氛拉回現實,“那陰影剛才在退走之前,留下了一道信息。”
他指了指光河表麵,一串細小的符號慢慢浮出水麵,像被風拂動的星屑:
【初序試煉·暗影新序】。
林凡目光一凝,心頭湧起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那不是單純的威脅,而更像是一份邀請——來自初代執筆者的挑戰書。
白靈抬眼看他,月色般的眸子清亮:“看樣子,我們得為這場‘試煉’做準備了。”
林凡沉默片刻,隨後露出一抹堅定的笑容:“既然是新序,那就由我們親手書寫。”
他的話音落下,自由命圖的表麵微微閃爍,像是在回應他的宣言。那一瞬間,光河周圍的陰影輕輕退卻,河麵重新恢複平靜,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份平靜隻是風暴前的短暫安寧。
林凡收回手,轉身看向身邊三人:“接下來幾天,我們需要合力穩定命圖的外圍,暗影可能會借任何空隙滲透進來。白靈,你繼續維持光河律動;陸遠,你分析這些符號的真正含義;若雪,你和我一起探索命魂印與命圖的更深層共鳴。”
蘇若雪輕輕點頭,聲音柔和卻堅定:“好,我們一起。”
白靈也微笑著應聲:“明白。”
陸遠推了推鼻梁上的符紋鏡片,神情專注:“交給我。”
他們的影子在星輝下交錯,仿佛命魂界最深處寫下的一個新開始。
林凡再次看向遠方。那裡,光河儘頭仿佛有一絲極淡的微光,像某人正以悠長的目光注視著他們。那目光裡,有審視,也有期許。
“初代執筆者……”他在心底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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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命圖輕輕震顫,回應著他的思緒,一道全新的篇章在無聲中緩緩展開。
星輝在光河上緩緩流轉,微光宛若細沙,順著波紋輕輕起伏。
林凡收起手掌,那抹尚未完全散去的陰影餘息仍在他體內遊走。他凝神內視,隻見命魂中,自由命圖的邊緣有幾道細細的裂隙,像是被什麼鋒利之物劃過,卻又被命魂之力勉強修複。
那裂隙上,隱約閃爍著初代執筆者遺留的符號。
“這不是破壞,而是某種‘標記’。”林凡暗暗心驚。
他忽然明白——暗影殘餘的退卻並非失敗,而是有意為之,像獵人故意留下腳印,讓獵物追隨。
蘇若雪輕輕靠近,纖手按在林凡的肩頭,命魂印流轉出柔和的光澤。那溫潤的氣息一入體,林凡體內的裂痕頓時緩緩收攏。
“它想引你進去。”她低聲說,“不管‘初序試煉’是什麼,我們都必須做好準備。”
林凡輕笑一聲:“想把我引過去?也得看它有沒有那個本事。”
他的眼神並未因輕笑而變得鬆懈,反而愈發鋒利。那笑容隻是給同伴的安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暗影與初代執筆者絕不是尋常對手。
他們的布局,或許從他獲得自由命圖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