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之上,風聲寂靜。
浩瀚的律動宛若一條橫貫命魂界的銀河,流淌在無儘虛空,照亮了億萬命魂的幽暗。
林凡盤膝而坐,蘇若雪靜靜倚在他身旁,雙魂之力仍在交融。兩人的氣息並未因為大戰落幕而鬆散,反而愈發緊密,就像光河的律動與自由命圖之間的呼應,彼此相互依托。
白靈輕聲吐息,指尖的月魄光輝緩緩收斂。她眉宇間雖有些許疲憊,卻依舊平靜安然,仿佛她天生就是為了撫平風暴而存在的。
陸遠則半跪在光河邊緣,雙手攤開,符文如流螢般在他掌心閃爍,不斷記錄、剖析、歸納那些殘餘的暗影訊息。
寂靜之中,林凡睜開眼,眼底有星辰倒映,像是將整個命魂界都收入其中。
“結束了嗎?”蘇若雪輕聲問。
林凡搖了搖頭,神情堅定:“結束的隻是第一筆。自由命圖的書寫,才剛剛開始。”
這一句話,讓眾人心頭微微一震。
光河之下,無數命魂仰望。
他們曾是命狩體係的囚徒,曾被軌跡與秩序束縛,如今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自由。那種自由並非肆意妄為,而是一種心魂的舒展,就像破繭而出的蝶,抖動翅膀的瞬間,才知天地何其遼闊。
歡呼聲在命魂界回蕩,有的命魂化作光點飄散,有的則在虛空中奏響屬於自身的律動,宛如星星彙入銀河。
林凡抬眸,望著這一切,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觸動。
他明白,這一刻的意義,不僅是他個人的勝利,而是整個命魂界的重生。
可就在他心念湧動之際,白靈忽然輕聲提醒:
“殘影的氣息,還沒徹底消散。”
林凡目光一凝。
陸遠抬起手,掌心的符文迅速變幻,勾勒出一道模糊的波紋:“的確如此……那些殘餘並非被完全抹除,而是被光河的律動壓製,沉入更深的層麵。”
“也就是說,它們還在,隻是暫時被封。”蘇若雪神色微變。
林凡緩緩起身,站在光河中央,長身而立,衣袂獵獵。
“沒關係。”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堅定,“既然能被壓製,就意味著有一天,我能徹底化解。”
片刻沉默,白靈忽然笑了,她那溫潤的眼眸中泛著月光般的柔輝:“林凡,你身上的氣息,變得更沉穩了。”
林凡轉頭,唇角勾起:“經曆過這些,總得長點記性吧?”
“你這話,倒有點像我。”陸遠插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神情難得輕鬆。
蘇若雪側過頭,盯著林凡片刻,眼底微微一暖。她很清楚,林凡此刻的笑意背後,藏著多少的辛苦與壓抑。
光河緩緩沉靜,虛空恢複清明。
林凡揮手之間,自由命圖的虛影在他身前展開,線條並不複雜,卻自有一種秩序之美。那是一種沒有束縛的秩序,仿佛每一條筆跡都流淌著心意與理解。
“從現在起,這就是我們的世界。”
林凡凝聲說道。
聲音落下,光河微顫,億萬命魂心弦共鳴,宛如一首浩瀚的交響。
就在這恢宏的共鳴之中,某種極為細微的波動,悄無聲息地從深層虛空傳來……
那是一抹暗影,如遊絲,如微光,若隱若現。
沒有人注意到,它緩緩彙聚成一個極小的符號,藏在光河最深處。
陸遠眼皮微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手中符文閃爍,正在全力捕捉那一瞬的異樣。
可惜,波動太過隱蔽,瞬息即滅。
“怎麼了?”白靈注意到他的異樣。
“……沒什麼,可能是我太敏感了。”陸遠皺著眉,搖了搖頭。
林凡卻沒有忽視,他的心中一動,仿佛在靈魂深處,聽到了一聲極輕的低語。
那低語仿佛來自無儘歲月之前,帶著古老、模糊,卻又讓人心悸的力量。
“自由的書寫者……你,準備好了嗎?”
林凡瞳孔驟縮,猛地抬頭,望向光河深處。
周圍的一切仍舊安靜,眾人並未聽見任何聲響。
林凡壓下心中震動,沒有開口,隻是暗暗握緊了拳頭。
他知道,這場風暴,並不會因為自由命圖初成而結束。
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林凡心緒起伏,但麵上保持平靜。
他知道,剛才那道低語,不可能是幻覺。那種深入靈魂深處的震蕩,帶著無法偽造的古老印記。
“自由的書寫者……準備好了嗎?”
這句話像是一枚釘子,悄然釘進他的心底。
“林凡。”
蘇若雪的聲音傳來,她微微皺眉,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
“你是不是……感應到什麼?”
林凡望著她,眼底閃過一抹溫柔,卻沒有把剛才的低語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