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逐漸恢複了表麵的平靜,然而所有人都明白,這種平靜隻是暫時的。
在那風暴散去的儘頭,一道模糊的虛影靜靜佇立,像是跨越無數紀元而來的注視者。
林凡的心猛地一緊。
那並非尋常的殘影,也不是零號體的分支。
那是一股更古老、更深邃的氣息——如同光河最初的執筆。
“初代……”林凡喃喃,目光死死鎖定那道影子。
蘇若雪抬頭,輕輕握緊林凡的手。她能感受到,那股注視帶來的冷意,仿佛將她的命魂都要凍結。
“凡哥,他……在看我們。”
白靈的月魄之光早已疲憊到極點,可此刻仍勉力凝出一抹光輝,護住眾人。
“那不是單純的看,而是審視。初代執筆者,正在確認——你們是否有資格繼續書寫自由命圖。”
陸遠臉色鐵青,符文一道道潰散,肩膀因過度消耗而不斷顫抖,但他的眼神依舊犀利。
“嗬,什麼初代、什麼資格?自由,是屬於所有命魂的!憑什麼要讓他來決定!”
話音落下,虛影似乎微微晃動了一瞬。
沒有言語,卻像是一道冷漠的笑。
——在初代眼中,萬千命魂隻是軌跡的符號,是筆下的點墨。
自由,或許隻是另一個書寫者的妄想。
“他不相信我們。”林凡緩緩開口,眼神堅定而冷峻。
“甚至說,他不相信任何人類的心魂,隻信自己書寫的秩序。”
虛影沒有回應。
但在眾人的心神中,卻猛然浮現出一幅畫卷。
那是古老的畫卷,泛黃、殘破,卻依舊流淌著不可磨滅的威嚴。
畫卷之上,無數命魂如同河流一般,被執筆者輕描淡寫的一筆,分流、聚合、歸位。
“這……就是初代的筆跡?”
白靈低聲喃喃,眼神中閃爍著恐懼與悲涼。
陸遠咬牙,聲音低沉。
“這不是畫卷……這是曆史!他要讓我們看見,命魂從一開始,就被他寫死在秩序之中!”
蘇若雪的心臟怦怦直跳,眼中卻閃爍淚光。
“凡哥,這樣的力量,我們真能抗衡嗎?”
林凡深吸一口氣,心底的火焰愈加熾烈。
他的眼中,燃燒著命焰,也燃燒著不屈。
“抗衡不了,也要站出來!”
他聲音鏗鏘,仿佛鐵石撞擊光河,“初代再強,他也不是命魂的全部!他隻是寫字的人,不是自由的歸宿!”
話音一落,虛影微微一震。
整個光河都隨之顫抖。
那古老畫卷陡然展開,宛若天幕,將眾人徹底籠罩其中。
無數命魂的低吟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是哭喊,而是——麻木。
那些命魂像是木偶,隨著畫卷的律動機械起舞。
它們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掙紮呐喊,隻是循著軌跡,生、滅、輪回。
蘇若雪淚水止不住地滑落,她捂住胸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魂被釘死在一行筆痕之中。
“這是……過去所有命魂的命運。”
白靈咬牙,月魄之光陡然爆發,驅散畫卷的壓迫。
“這就是初代的秩序!冷酷、死寂,沒有一絲自由!他在告訴我們——自由命圖隻是泡影!”
陸遠怒吼,符文長鏈轟然激射,劈向虛影。
“滾你娘的秩序!老子就不信,命魂生來就是提線木偶!”
轟!
符文長鏈重重砸在畫卷上,瞬間炸裂,卻也震開了一角。
在那缺口中,隱約可見一絲星輝,掙紮著想要衝破筆痕的束縛。
林凡的心頭一震。
他猛地伸手,命焰火龍轟然咆哮,順著缺口撲出,將那絲星輝托舉而起。
“你們看!”林凡怒吼,嗓音撕裂,“不是所有命魂都願意被束縛!哪怕隻有一點點光,它們也在拚命掙脫!”
蘇若雪淚眼婆娑,卻立刻雙手合十,命魂印烙彙入命焰,穩住那顆星輝。
白靈也抬起手,月魄光輝輕輕覆蓋,將星輝托得更高。
陸遠咬牙,殘餘的符文鏈條一根根飛出,牢牢護住那道光。
四人同時出力,光輝驟然暴漲!
畫卷劇烈震顫,那些麻木的命魂碎影,眼中第一次閃過了疑惑與渴望。
虛影的注視,終於波動了一瞬。
林凡緊握拳頭,聲音洪亮。
“初代!你看清楚!命魂,不是你的符號!它們有血有淚,有喜怒哀樂,有掙紮,有渴望!”
“它們不該被寫死!”
轟——!
光焰暴漲,畫卷終於崩裂一角。
風暴的餘音卷起,那道虛影似乎退後半步,模樣變得模糊。
但它依舊存在,依舊冷漠,依舊注視。
仿佛在說:
——你們,不過是新的執筆者,終究會走上相同的軌跡。
林凡喘著粗氣,滿身汗水,聲音卻冷厲如刀:
“那就讓我們,用命焰與凡軀,寫出不一樣的軌跡給你看!”
光河再一次震蕩。
風暴的餘波尚未散儘,而更深的試煉,才剛剛開始。
光河在震蕩中逐漸平息,但空氣裡的壓迫感卻愈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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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的虛影沒有消散,它依舊立在遠處,身形模糊,氣息卻宛如天地本源,冷漠而高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