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熾烈的光芒逐漸消散。
林凡佇立在命魂界的中央,雙手血跡斑駁,掌心緊握著那半截斷裂的筆鋒。鮮血一滴滴順著筆鋒流下,落入虛空,卻化作星辰般的光點,紛紛融入他身後的命軌。
那條被執筆者刺穿的命軌,並未如常人般徹底崩塌,反而在斷筆之力與林凡自身的命魂意誌交織下,重塑成一條全新的軌跡。軌跡不再是漆黑壓抑的鎖鏈,而是一道帶著火焰與龍影的輝煌長河。
蘇若雪看著這一幕,心中震撼至極,淚水滑落,卻忍不住低聲喃喃:
“這就是……林凡的命軌……真正屬於他的命軌。”
林凡氣息極度虛弱,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但他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頹然,反而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光。
他緩緩抬手,將斷筆高高舉起,聲音嘶啞,卻宛若雷霆轟鳴:
“自此一筆——不為命狩所執,不為執筆者所控,不為舊軌所束。”
“我林凡,以逆命之魂,立下誓言——命軌自由,萬魂自決!”
轟!!!
虛空震蕩,林凡的話音落下,整個命魂界都像被撕開了口子。
無數命狩之影仰天怒吼,卻被那斷筆之誓的力量壓製,身影紛紛化作黑霧,潰散在命軌洪流之中。
那一瞬間,整個界域無數沉睡的命魂都在顫動,似乎聽到了某種古老的回應。
“自由……命軌……”
“誓……成立……”
無形的律動自虛空深處傳來,如同天地在見證。林凡的身影,宛若被鐫刻在命魂界的最深處,他所說的“斷筆之誓”,開始被整個界域銘記。
——這是自命魂界誕生以來,從未有過的事。
蘇若雪忽然感到,一股古老的力量正在回應林凡。她眼神一震,急聲道:
“林凡!小心!這不是命狩……而是命魂界本源的回響!”
話音未落,林凡腳下忽然浮現出一片光海。那光海之中,無數碎裂的命軌宛如河流般聚攏,形成了一片浩瀚的“自由命圖”。
那是一張全新的圖卷,與執筆者書寫的舊軌完全不同。
林凡凝視著那張圖卷,心口仿佛有烈火在燃燒。他知道,這就是自己以斷筆換來的新生。
可與此同時,那股光芒中卻傳來一絲冷漠的氣息,低沉如遠古鐘鳴:
“自由命軌……非法。
斷筆之誓……越界。
逆命者……注定償還。”
轟隆!
一隻漆黑的巨手,從圖卷深處探出,猛地抓向林凡!
蘇若雪心神一顫,立即撲上前來,將自身命魂之力儘數釋放,化作一道護盾。她嬌喝道:
“我與你同誓!若林凡要償還,那便先從我蘇若雪開始!”
護盾轟然碎裂,蘇若雪被震飛,嘴角溢血,卻依舊死死盯著那隻巨手,毫不退縮。
林凡心神一震,目眥欲裂。
“若雪!”
怒吼聲中,他猛地舉起斷筆,筆鋒之上湧出吞天塔第八層的全部力量,命獄龍影咆哮著纏繞筆鋒,狠狠刺向那隻巨手!
轟——!
光與影交織,天地仿佛徹底炸裂。
林凡隻覺五臟六腑都在翻騰,鮮血狂噴,可他卻死死不退半步,反而借著反震之力,將斷筆狠狠一劃!
“命軌既斷,便無人可控!”
巨手在咆哮中化作碎片,消失在光海中。
林凡喘息著,身體搖搖欲墜,卻依舊緊握斷筆,抬頭望向虛空深處。
他的眼中,不再有恐懼,隻有熾烈的戰意:
“執筆者——聽好了!從今日起,命軌不再是你獨有的書卷!
我林凡,以血為墨,以命為誓,寫下第一條自由命軌!”
隨著他的低吼,身後的自由命圖驟然亮起,鋪展如天河。
在那滾滾光輝之中,第一條命軌緩緩浮現:
——不再由執筆者決定。
——生死,皆由己定!
轟!!!
無數虛空震蕩的轟鳴響起,似乎在回應林凡的誓言。
而在命魂界最深處,一道真正古老的身影緩緩睜眼,冷漠的眸光穿透時空,落在林凡身上。
——執筆者,真正的本體,終於要出現了。
虛空震顫,仿佛整個命魂界都在發出壓抑的呻吟。
林凡氣息搖搖欲墜,但他卻依舊直立不倒。那斷裂的筆鋒,在他手中宛若鎮世神兵,筆鋒雖殘,氣勢卻鋒銳無比。
自由命圖在他身後徐徐展開,其上光輝如海,仿佛一條長河倒懸於天宇之間。那條自由命軌剛一顯化,便與周圍無數被束縛的命軌產生劇烈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