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聲音,像是從命魂深淵的最底層傳來,每一個字都帶著無法抗拒的重量,震得虛空轟鳴。
“你以為自己在逆命,其實每一步都被命引導;
你以為自己自由,其實隻是命的另一種延伸。
沒有命,你就沒有‘存在’。林凡——你從未掌控過命運。”
話音落下的刹那,命影的手指一點。
黑霧如潮汐般衝出,瞬間吞沒了整個歸寂虛空。
林凡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天地、時空、光線,全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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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墜入一個無儘的黑色深淵,耳邊隻剩心跳聲。
“砰——砰——砰——”
那心跳不是他的,而是“命”的。
那是一種來自命魂根源的回響,像是在提醒他——一切都未結束。
林凡的神魂開始動搖,他看到自己的過去、現在與未來全都交織。
他看到被人唾罵的少年、看到跪在蘇家門前的贅婿、看到命魂台上的戰狂、看到吞天塔前孤身而立的自己。
而這一切的儘頭,是一條無窮無儘的命線,向遠方延伸。
“看見了嗎?”命影的聲音回蕩四方。
“那是你真正的命途——即使命淵斷,你仍在它的線中。”
林凡閉上眼,感受那根命線的震動。
它在顫抖,仿佛一條欲逃脫的靈蛇,卻被更深的力量束縛。
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無比:“若命真如此不可斷,那為何我還能思考、還能反抗、還能‘痛’?”
命影微愣,眼底閃過一絲譏笑:“痛?那隻是命賜予你的‘錯覺’,讓你以為自己有心。”
林凡緩緩抬起手。掌心的命焰輕輕跳動,那火焰的顏色,竟從金紅轉為透明。
“錯覺?不。”他低聲道,“那是命中唯一不屬於命的東西——‘心’。”
話音落地,林凡的氣息驟然變化。
他不再壓製,也不再抵抗。那股屬於命魂的混亂力量,全被他引入心口的那一點光中。
那光——是心魂之火。
“命由心生,不由天定。”
林凡再次重複了那句古老的誓言,眼中的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命影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你——竟能以心化命?”
林凡微微一笑,向前邁步。
他的每一步,虛空便隨之顫動。命影試圖後退,卻發現整個空間都被那股透明的光焰吞沒。
“你說你是我——那便該歸我。”
林凡抬手,掌心命焰暴漲,一道透明的光柱自他心口衝出,徑直刺穿命影的胸膛。
“這不是滅你,而是接納你。命影,本就是我不願承認的自己。”
命影狂吼,身軀開始崩散,但在它破碎的刹那,一滴淚從它的眼角滑落。
那滴淚,竟與林凡的命魂同頻共鳴,最後化作一道光,融入林凡的體內。
轟——!
天地震蕩。
命魂界的天幕重新亮起,無數命線在那一瞬間重新歸位。
蘇若雪目睹了這一幕,眼眶濕潤。
“凡哥……你做到了。”
林凡緩緩睜眼,目光中不再有命焰的狂暴,而是溫柔的光。
“我沒有戰勝命,也沒有消滅命。”他微微一笑,“我隻是讓命——學會了心。”
遠處,虛空的儘頭,一道新的命界光環緩緩形成,宛如黎明破曉。
那是命魂界的新紀元,也是林凡“心命合一”的真正起點。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蘇若雪的指尖。
“走吧,若雪。歸寂之後,便是歸源。”
兩人身影緩緩消散,融入那一片初生的光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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