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他煎熬的，是這突如其來的道德高地感。
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運營理念，
眼下竟被不少玩家當成了彆具一格的創意表達。
在各個論壇上，還有評論寫得煞有其事：
“我認為深藍這次的大賽，實際上是對傳統遊戲行業的一種深層反思!”
“鯨躍的策劃是真的懂玩家，不是虛偽討好!而是用一種暴力真誠打破行業陳規!”
還有人拍著大腿說：
“陸總這個人，其實是個理想主義者!”
“理你個頭啊!”
陸明想衝到評論區裡挨個回擊，
“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隻是想找到自己想要的理想型選手啊啊啊!!!”
他這會兒是真的想哭。
失之東隅，又失之桑榆!
這不是全亂了套了嘛!
更可怕的是，公司群裡的員工們也跟著入戲了。
“陸總，這波文化衫火了，要不要我們做個長期周邊計劃?”
“老板，我有一個想法，我建議以後我們每個版本都出一個差評聯名款，形成ip係列化。”
“陸總，文化衫賣爆了?要不要直接上架預售?”
陸明看著這些員工發言，滿腦子隻有一個聲音在循環，
“這群人居然……還感動上了?””
陸明有點精神混亂。
“這個世界太不講道理了!”
陸明拍案而起，走到窗邊深呼吸，企圖找回一點自我。
“不能再讓事態繼續惡化了……”
他一邊說，一邊點開辦公室群，飛快打下一行字：
【緊急通知】
差評文化衫不可對外售賣、不參與任何聯名計劃!
此t恤僅限鯨躍內部員工穿戴，外界一律不得流通!
發送之後，陸明還特發了條信息給林曉曉，附加一句：
“曉曉，以後公司的差評文化衫嚴格管控，不允許以任何名義偷摸對外送文化衫!”
林曉曉那邊很快回了個“收到”，並貼心地補充了一句：
“陸總，我已經通知門衛和所有員工，外人來了哪怕是送錢的，也不能讓他拿走一件衫。”
陸明滿意地點點頭，終於感覺把道德的口子縫上了一針。
但他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文化衫隻是表麵問題，真正的大問題是，玩家們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理想主義者!
“完了，我在他們心裡有形象了……”
他不怕被罵，也不怕差評。
但他最怕的，就是被誤會成了一個有追求的遊戲人。
這比上班搭子離職了還讓人難受。
“得扭轉。”
“必須扭轉。”
“而能扭轉這一切的……”
他猛地坐直，腦子裡蹦出一個名字：
老周，
對！得把主線拉回來！
這個季度，全部的希望都放在《時間苦旅》身上了!
陸明他當即點開手機，撥通了周一舟的語音。
很快，周一舟的電話接通，
陸明直接開門見山，
“老周，《時間苦旅》現在什麼進度了?”
“月底能上線嗎?”
周一舟一愣，剛想說“我們還在調整劇情後半段”，
但聽到陸明急促的聲音，硬生生把“調整”兩個字咽了回去。
他沉默了兩秒，換了種說法：
“目前……在內測第二階段。”
“美術和音效都快完成了，主線流程也已經跑通。”
“現在剩下的主要是調bug，優化戰鬥節奏。”
“問題不大，隻要不出什麼幺蛾子……”
“月底前，能上。”
陸明重重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