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一聽,這離京城長安這麼近的地區竟然有叛軍,那還了得,而且我們行鏢的時常會經過太行山,於是我立刻便醒了神,留了心,裝作無意地往下問他道:不會吧,我在那一帶行鏢多年,也沒聽說過叛軍這回事呀。”
易林忍不住問道:“他怎麼說?”
王鏢師說道:“他便說,是那些叛軍隱藏得深,都躲在太行山裡呢,自給自足,伺機而動,一旦被他們抓住機會揭竿而起,那可不得了。你也知道的,當權者最忌諱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叛軍舉旗造反。原本京城也無人知道太行山裡藏著叛軍,是前些天禁衛軍抓到一個想偷偷溜進皇宮的黑衣人,交給刑部審問出來的。”
易林神色凝重,打了個手勢道:“如此說來,被抓的黑衣人肯定是來自太行山的叛軍。知不知道他進京做什麼?”
王鏢師搖頭道:“這方麵我倒不清楚。我那親戚說,皇上聽說太行山有叛軍,勃然大怒,當場便拿出虎符,調動了一萬太行地區的駐軍,分成兩批,直奔太行山進行搜索剿滅,可是,有去無回。”
易林驚訝非常,難以置信道:“一萬兵馬都有去無回,這股叛軍來頭不小呀。而且看來叛軍的數量也相當龐大,不然不可能讓一萬駐軍全軍覆沒。”
王鏢師也點頭附和道:“詭異就詭異在這裡。雖說太行山脈很大,但這麼一大股叛軍在裡麵活動,總是有蹤跡可尋的,然而奇怪的是,駐軍被滅之後,京城裡連續派了幾撥高手秘密進入太行山裡查探,卻都毫無所獲。那些叛軍就好像幽靈軍一樣,突然出現,殲滅了一萬兵馬,然後又憑空消失了。你說怪不怪?”
易林沉吟道:“大唐建國以來,中原地帶一直太平無事,縱使偶有動蕩,也還不至於天下疾苦,官逼民反,這股藏在太行山的叛軍是怎麼來的?是太平公主黨派的餘逆嗎?”
易林知道這樣規模的叛軍不可能突然冒出來,肯定是有曆史淵源的,所以有此一說。如此有作戰經驗的叛軍,能夠迅速集結殲滅敵人,又能夠化整為零躲藏,其中暗藏兵法運籌,隻怕一般的山頭土匪做不到。就算是百鬼寨那群凶狠的強盜,若不是與駐軍首領相互勾結,也不可能無跡可尋。
王鏢師皺眉沉聲道:“易兄弟果然見多識廣,一猜便猜出這太行山的叛軍來曆不凡。我們行鏢的漢子,聚在一起喝酒,偶爾也會收到一些風言風語。聽說太行山裡的叛軍是李建成太子的餘逆。”
易林驚訝道:“怎麼可能?!”
王鏢師拍了拍馬脖,讓躁動不安的馬安分下來,接著道:“易兄弟先聽我說完。據說這股叛軍很可能便是蒲山公李密所帶領的瓦崗軍。蒲山公投靠李唐之後,一直是李建成太子的心腹,他原本的瓦崗寨也被李建成太子給改編,成為瓦崗軍。後來太宗李世民奪位,李建成太子的黨羽被清除,但李密所帶領的瓦崗軍卻不知去向。傳說是被李密暗中解散了,讓所有將士卸甲歸田,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易林若有所思,搖頭道“太宗皇帝李世民登基,後來傳位給高宗皇帝李治,再後來被武氏則天掌權,最後又回歸李氏玄宗皇帝,這前前後後一百餘年,如果是太子李建成的餘逆,也早就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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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鏢師點頭道:“易兄弟說得也有道理。經過了一代人的生老病死,瓦崗軍不可能聚而不散。”
易林舒了口氣,說道:“我覺得吧,太行山地區,不是太平公主的餘逆,便是劉奎的餘黨。”
王鏢師疑惑道:“劉奎是何許人?”
易林說道:“劉奎你不知道嗎?玄宗皇帝和太平公主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在山東揭竿而起,席卷山東、山西,自封為泰王。後來玄宗皇帝鬥贏太平公主,然後出兵殲滅。最有可能的是劉奎的餘逆,他們有行軍打仗的經驗,躲在太行山裡伏擊殲滅一萬兵馬不成問題。現在大唐越來越積弱,無暇顧及草莽流寇,他們便又死灰複燃,趁機鬨事。”
王鏢師聳肩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隻知道這叛軍肯定是存在的。我那親戚不可能喝醉酒沒事逗我開心。”
易林揚了揚手,笑道:“如果真有叛軍,這麼多年卻沒有燒殺搶奪,惹出什麼大的事端與動靜,想必軍中作風紀律嚴明,倒真不像劉奎那些土匪起家的烏合之眾。”
王鏢師疑問道:“那會不會真的是太平公主的餘黨呢?”
易林沉吟道:“我一開始也這樣懷疑,但細想一下,顯然也不是。太平公主當初靠美色籠絡朝臣,她一敗塗地,不可能還會有餘黨為她伸張。”
王鏢師苦笑道:“這也不是那也不像。難道真的像傳言所說是蒲山公李密的瓦崗軍陰魂不散?”
易林攤手沉吟道:“如此說來,還真的很有可能是蒲山公李密帶著李建成太子的後人躲進了太行山,想著一息尚存,有朝一日可以星火燎原。”
王鏢師瞪大眼道:“李建成的後人?不會吧!”
易林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拇指搓著食指,若有所思道:“如果不是血脈相傳,即使是不共戴天之仇,隨著時間推移,也是很容易淡化的。這都過去了兩代人,還能成軍而不散,那肯定是意誌深入骨髓,苦心經營,以待有朝一日卷土從來。我想我大概能猜到玄鐵魔盒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了。”
王鏢師滿臉驚訝,難以置信地道:“為什麼?這太行叛軍還能和玄鐵魔盒扯上關係?!”
易林意味深長地道:“等會再跟你講。現在我們必須追上龍總鏢頭他們,更換路線,絕不能進入太行腹地。否則,便成甕中之鱉。”
說著易林拍馬前進,王鏢師一個口哨,召喚其他幾個墊後的鏢師也快速跟上。
易林已經想清楚了這是個陷阱,龍門鏢局是被朝廷利用來護送誘餌釣出太行山叛軍的犧牲品,若是進入太行腹地,必將全軍覆滅。
王鏢師好奇心重,一邊策馬一邊向易林問道:“難道這股叛軍不是姓李的,而是姓楊的。會不會是隋煬帝楊廣的後人想複辟?”
易林搖頭道:“不可能。當年李家改朝換代後,對楊家勢力進行的大清洗,縱使留有餘逆,但過了這麼多年,也難成氣候,不可能還有如此規模。”
王鏢師不解道:“那我們為什麼不能進腹地?”
易林策馬奔騰,頭也不回地道:“我想我已經大概猜出這次玄鐵魔盒事件的來龍去脈。這次玄鐵魔盒突然出現,並不是針對鏢局,而是針對太行山裡的叛軍。玄鐵魔盒是誘餌,鏢局隻是充當了把誘餌送到太行山的角色。”
易林若有所思,接著說道:“前幾個月,我從一位武林人士手中順手牽羊了一本武林軼事。上麵記述了一件事。去年元宵節,有人帶著銀子到通天塔,向軼史閣買了一個關於玄鐵魔盒的秘密。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買了這個秘密,以及這個秘密具體是什麼。現在我知道是誰買的了,也知道是關於什麼的,甚至連軼史閣給出的答案我也能猜出大概。”
王鏢師迫不及待道:“易兄弟不要賣關子,快快道來。”
易林情緒亢奮,沉聲道:“之前和玄鐵魔盒有關的幾起鏢局滅門慘案我沒有頭緒,但這次玄鐵魔盒突然出現,我卻是能猜出個前因後果。若我沒猜錯,玄鐵魔盒的確是與李建成太子的寶藏有關,很有可能藏寶圖就藏在玄鐵魔盒中。”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猜測沒錯,篤定道:“皇帝派人向軼史閣買了玄鐵魔盒的秘密,並確認了太行山裡的叛軍就是李建成的後代餘逆,於是想用假玄鐵魔盒引出太行山裡的叛軍,然後一舉圍剿。既然玄鐵魔盒裡裝的是李建成太子的藏寶圖,那便是叛軍們卷土重來的希望,他們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取得,所以一定會中計。”
王鏢師聽得一頭霧水,問道:“那真正的玄鐵魔盒在哪裡?”
易林搖頭道:“這個我也無從得知。但如無意外,真正的玄鐵魔盒還在真正的黑袍人手裡。”
王鏢師一頭霧水,也跟著搖頭道:“什麼真正的黑袍人,黑袍人還分真假麼?”
易林淡淡道:“你先聽我說完。我這樣說吧……”
易林把他的想法有條不紊的道來。
禁衛軍肯定從抓到的那個叛軍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報,例如叛軍是太子李建成一脈。無獨有偶,太子李建成生前早有預謀,怕有一天靖王李世民功高蓋主會奪位,所以偷偷建了個寶庫,有備無患。
玄鐵魔盒卻是關乎這個寶藏的唯一線索,所以無論是皇上還是叛軍,都迫切想要得到玄鐵魔盒,而偏偏玄鐵魔盒又落在一批神秘的黑袍人手中,也不知是何組織,竟然有能力利用玄鐵魔盒製造這麼多起驚天動地的血案。
這些事情加起來,就不難想明白,為什麼去年元宵節會有人去通天塔向軼史閣買關於玄鐵魔盒的信息。
如無意外,買主便是皇上欽許之人。至於買來的信息,無非是玄鐵魔盒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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