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裡的,又是怎麼睡上床的,昨夜喝到不省人事,此刻醒來頭痛欲裂,稍微一伸腰,便激烈咳嗽,一口血便咳了出來。看來這些天在藏書閣的養生成果一頓花酒就付之東流了。
一位女子應聲而入,焦急道:“公子你醒了,怎麼吐血了!”
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子,易林一臉疑惑道:“姑娘是?這裡是?”
女子被易林咳血嚇得不輕,緊張兮兮道:“婢女小雲,這裡乃是國相府。昨夜丞相大人將你帶回來,吩咐婢女好生照顧。你現在這個樣子,國相怪罪下來,婢女小命不保。”
易林腦袋發熱,國相府,楊國忠?這他奶奶的是怎麼回事?
正當易林拚命回想昨晚喝醉之後發生的事情,想捋清一下眼前的境況時,楊國忠推門而入。隻見他大手一揮,把婢女推向一旁,衝易林著哈哈笑道:“吾兒終於醒了,讓為父好等!”
易林腦袋直接發蒙。吾兒?這又是他奶奶的什麼冬瓜豆腐?難道昨晚和宇文峰分道揚鑣之後,被楊國忠這老賊給暗算了?
從楊國忠口裡冒出來的“吾兒”兩字是如此順溜自然,任誰看了這場麵都以為是父慈子孝,誰會想到竟是毫不相關的兩人呢。
易林錯愕非常,定眼看著楊國忠,發現他神色深沉,似乎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但這也太荒唐了吧,平白無故就多了個便宜老爹嗎?而且還是國相級彆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婢女蜷縮在牆角,被楊國忠這突如其來的一推嚇得渾身發抖,不知所措。
楊國忠心情大好,因為他早就覺得易林此子不凡,想要收歸門下,為其所用。如今易林宿醉路邊被他撿了回來,豈不是送上門來,正中下懷。
楊國忠早已經想好,要抓住這個機會對易林恩威並施,正好他膝下無子,隻要將易林收為義子,不怕這個易林不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楊國忠揚了揚手讓婢女退下,然後笑意吟吟地向易林道:“吾兒呀,叫聲父親來聽聽!”
那婢女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見楊國忠揮手讓她退下,仿佛如蒙大赦,慌忙地離開現場,生怕楊國忠會吃了她一樣。
易林慢慢清醒過來,心想,我叫你奶奶的冬瓜豆腐,你楊國忠怕不是個神經病吧?表麵卻疑惑道:“楊丞相你這是開的哪門子玩笑?為何我醒來會在你國相府呢?你該不會是昨晚尾隨我,趁我喝得不省人事,把我擄回來,想要綁架勒索吧?”
楊國忠哈哈笑道:“怎麼如此目無尊長。我與你父親也算是有故交,不與你計較。昨夜你抱著我的大腿淚灑當場,哭天喊地,不斷央求我收留你,我才答應收你為義子的。我楊國忠膝下無子,起了愛才之心,才給你這個機會。怎麼,這一覺睡醒就想反悔不認賬?”
易林當然知道這楊國忠是在胡說八道,他就算再怎麼缺父愛,也不可能喝醉酒隨街給自己找個便宜老爹。
易林苦笑搖頭道:“除開那日皇上在大明宮宣政殿召見的科舉上榜學子,我和楊丞相隻是草草見過一麵,自始至終,我兩素不相識,這玩笑可開不得。”
楊國忠笑道:“一麵之緣足矣。我兩投緣,收你為義子又如何。現在可輪不到你反悔,按我楊家家規,逆子當誅!”
楊國忠眼神鋒利,言語間充滿了威逼利誘,仿佛隨時都可能對眼前這個當街撿回來的便宜兒子大義滅親。
易林眉頭大皺,知道這事不可能善了。但他完全沒把楊國忠的言語恐嚇放在心上,不屑一顧道:“這長安城可是有王法的地方,我若不願意,收義子還能強買強賣!?”
楊國忠冷笑一聲道:“除了剛才那個婢女,並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在我楊府,我若是把你和那婢女一起殺了,你覺得會有人懷疑到我楊國忠頭上嗎?我是見你易林並非池中之物,而且據我的信報,你即沒有投靠太子陣營,也無意壽王陣營,那麼來我楊府剛剛好,所以我才有心收你作兒子,你可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楊國忠堂堂一個宰相,難道辱沒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了嗎?”
見楊國忠倚老賣老,左一句兒子右一句兒子地叫喚,易林頭如鬥大,惡從心起,但又不敢隨便動手,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若是動起手來,被誣告刺殺當朝宰相,那就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易林緩了緩雲裡霧裡的情緒,不動聲色道:“丞相果真是消息靈通。我沒有接受太子和壽王的招攬,那是因為我易林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誰的陣營也不想去。至於楊丞相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貴,我更是高攀不起。話說來,楊丞相您憑妹而貴,但楊貴妃並未誕下王子,也說不上什麼陣不陣營。”
楊國忠冷哼一聲道:“這個你不用管。貴妃很快就會誕下龍胎。你有縱橫之才,又握有李建成的藏寶秘密,加上我在朝中勢力,你我一起,父子同心,其利斷金,到時候這天下豈不是唯你我父子獨尊。來,告訴為父,你把藏寶圖藏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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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林恍然大悟,他奶奶的冬瓜豆腐,這兜兜轉轉,沒想到竟然是奔著李建成的藏寶圖而來。難怪昨天一出藏書閣就心神不寧,總覺得被人跟蹤監視,原來早就被這妖相給盯上了。
易林不漏聲色,心想,你以為我是初出茅廬的無知小兒嗎,鬼才會信你哄騙呢。但既然楊國忠可以為了李建成的藏寶秘密,不惜冒險抓他,那麼肯定還有彆的勢力藏在暗中想要圖謀不軌,以後一個人出來混的時候可得小心,不能再喝得不省人事,讓人有機可乘。
易林心裡碎罵,誰他奶奶的冬瓜豆腐放出來的謠言說我易林知道藏寶秘密的。
易林轉而又想,不對,楊國忠這些年斂財無數,豈是那種缺錢之人,至於寶物,地方官每年私底下給他送的稀世珍寶估計也堆放如山,那更是不入他法眼,難道李建成的寶藏裡還有彆的什麼東西?對了,是當年的魔門寶典《明經》。如此說來,那楊國忠這妖相很可能是為了得到魔門寶典《明經》。
管他呢,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易林此時此刻隻想著怎麼逃離這個宰相府,隻要除了宰相府,楊國忠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殺人。
楊國忠見易林若有所思卻始終不說話,以為他是在掂量利弊,催促道:“如何?你隻要入了我楊家門下,百利而無一害。如今我楊家權傾朝野,有此靠山,你若是真有縱橫之才,必然大有可為。”
易林愁眉苦臉道:“真是誤會一場。其實那些都是謠言來的,我壓根就不知道什麼藏寶秘密,更沒有什麼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