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邊走邊道:“皇上讓奴才派人帶著您給的信物去茗劍山莊請高手相助,夏默莊主看在和皇上的交情,派出來茗劍山莊裡數一數二高手前來候命,前些日子已經到達長安城了,就等皇上的命令。”
皇上點頭道:“你傳朕命令讓他暗中監視梁羽,若是梁羽想要離開長安城,格殺勿論。”
高力士道:“奴才遵命。這種事讓奴才出手就好,或者讓獷騎統領韓楓大人出馬,照樣能夠辦得妥妥當當,何須請茗劍山莊的人出山。”
皇上搖頭道:“朕的安危還得靠你,最近長安城裡各路高手四方彙聚,你可不能隨便離開朕的身邊。雖說朝廷裡能殺梁羽的高手也不少,但要麼是身份敏感要麼就是不能擅離職守,所以還是讓武林江湖人士出手為妙。讓這所謂的縱橫之子死於江湖就最好不過了。”
高力士躬身緩行道:“茗劍山莊的高手自然是信得過。話說回來,若是茗劍山莊的夏默莊主肯出手去殺安祿山,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皇上苦笑道:“茗劍山莊那個人高傲得很,沒有人能夠命令得了他。朕與他也不過是年少遊曆江湖時曾有過交情,所以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罷了。朕幫他把茗劍山莊推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他許諾朕讓武林江湖的風風雨雨不會危及朝堂。”
高力士歎息道:“那確實是可惜。安祿山身邊高手如雲,除非是夏默莊主那種絕世人物,否則誰也休想刺殺。”
皇上冷笑一聲道:“也罷!朕自有手段。他們以為朕真掌控不了這天下嗎。隻不過是身為九五之尊,有時難免會陷入無所適從的失落。朕自登基以來,號令天下,勵精圖治,開元鼎盛,隻是光陰流逝,忽然覺得生命再無其他意義,便想撒手不管,隻追求心中喜樂。如今重燃鬥誌,再創大唐昔日輝煌,卻又害怕日暮西山,從此時日不多,甚至失去生命。高總管可知道這種感覺。”
高力士顫顫巍巍道:“奴才惶恐,不敢妄言。”
皇上歎息道:“算了,你不會懂得這種寂寞。你去看一下玄真子,藥練得怎麼樣了。我可不想像秦始皇一樣,等到死也沒等到仙丹練成的那一天。還有,華清池修繕工程進展如何,這個冬天朕要帶上楊貴妃和一眾的樂師舞姬去那邊多待些時日,好好修養生息一段時間。最近藩王之亂煩得朕又增添了許多白發。”
高力士應諾道:“玄真子道長說,丹藥隻差一步,就欠找到天外五劍,還原當日徐福煉丹的場景。當日徐福焚石煉丹,很有可能是因為天外五劍的五行屬性對丹藥有促進作用,最終才能練成仙丹。”
皇上沉聲道:“那就繼續給朕找劍。句芒劍不是已經現世了麼,趕緊找到句芒劍的下落。或許玄真子說得對,當日天降五彩隕石,徐福得之,以丹爐之火焚化鑄劍,寶劍仙丹皆成。如此說來,很可能便是這天外隕石的原因。找到天外五劍,焚於丹爐,或者仙藥便能成了。”
高力士扶著皇上避過一塊怪石,低聲道:“隻要有線索,遲早會找到。但茗劍山莊那柄劍,自從被夏殤盜走叛逃之後,從此便下落不明,隻怕一時半會無從找起。即使花重金去問軼史閣,也是消息全無。”
皇上悶哼一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無論如何也要把天外五劍找齊。人將年邁,時不我待啊!”
高力士應諾道:“奴才遵命。”
皇上在高力士的攙扶之下,沿著蜿蜒的石梯小道緩緩而下,身影漸行漸遠。這個年輕時曾經創造開元盛世的一代君王,到了晚年也在害怕被時間所吞噬。
……
……
梁羽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拾梯而下,一路上少見人影,偶爾見著遠處幾名道士在采藥。北邙山確實是充滿仙氣的地方,山雖不高,但卻是怪石嶙峋,鬆柏鬥奇,綠蔭蔥蔥,雲霧縈繞,如夢似幻。山野間,空氣清新,沁人心扉,呼吸之倍感舒暢。行在此山中,望眼所見,側耳所聽,皆是靜謐,溪流叮咚,泉水咕嚕,鳥鳴陣陣,空穀回響。
行至半山腰,有一處小道觀,聳立於石崖之上。石崖之下便是一處大平台,太清宮的主道觀便建設在此平台,與眼前此小道觀上下相望。一個小道士正盤坐在崖邊一塊巨石上,盤膝打坐,隻見他氣息勻暢,神色安寧,似乎是在閉眼冥思,修身養性。他似乎聽到了梁羽走過來的腳步聲,於是緩緩睜開眼,望了梁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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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眯著眼打量梁羽許久,忽然張口打了個哈欠道:“實在不好意思,一時不注意睡著了,讓施主見笑了。不知道貴客光臨,有何見教呀?”
梁羽輕輕一笑道:“我隻是路過,打擾道長修行……嘿,休息了。”
小道士的睡意漸漸消散,眼睛變得又大又亮,炯炯有神,他望著梁羽,嘖嘖稱奇道:“這位施主你麵相奇特,異於常人呀。”
梁羽隻當是這小道士的職業病犯了,並不在意,於是拱手行禮,正要繼續下山。小道士連忙走上前去,揚手拉住他道:“請留步,我真不是說笑的。就衝著你擾我清夢,我可以幫你算一卦。免費的,不收一文錢。”
梁羽不解道:“我擾你清夢,本應惱火才對,為何還要幫我算一卦呀。”
那小道士笑道:“你有所不知。你若是不把我擾醒,等我那師兄上來見到,估計會氣得一腳把我踹下山崖,那我小則狼狽不堪,大則一命呼呼。”
梁羽聳肩道:“道長真是會說笑。我還有要事,就不叨擾道長了。”
那小道士忽然煞有介事道:“不開玩笑了。剛才我在夢中神思遊離,飄浮於雲霧間,悠哉悠哉,突然一隻麒麟衝散雲霧,迎麵向我撲來,隻見它張牙舞爪,血口傾盤,想要把我吃掉,我嚇得魂飛魄散,驚醒後便見到你了。施主你是有緣人,你說我該不該給你算一卦。”
梁羽哭笑不得道:“我和道長素不相識,這純屬是巧合。”
小道士搖頭嘖嘖道:“我以前從來沒有夢見過麒麟。這怪夢肯定是祖師爺托給我的,而你又在此時此地出現,絕非巧合。”
梁羽懶得理他故弄玄虛,邁腿要走。小道士死死抓住梁羽,死活不放手,死皮賴臉道:“就算一卦,一卦。平日裡,那麼多人來上清宮點名讓我算卦,我都懶得理的。我可是上清宮大名鼎鼎的張兮道長,輕易不算卦,算卦不輕易。”
梁羽見小道士胡攪蠻纏,知道不讓他算這一卦是不好脫身了,於是隻好妥協道:“如何算?”
小道士喜出望外,從腰間掏出一枚銅錢,往空中一拋,然後含笑攤開手掌等待銅錢翻轉落下。然而,銅錢飛至半空,一隻山雀掠過,以為是蜂蝶飛舞,張嘴叼了去。
小道士和梁羽一臉茫然地望著消失在半空的銅錢,當場發愣,一言不發,最後相視而笑,看似瘋癲。
梁羽聳肩笑道:“此卦該這麼算?是不是要問山雀。”
小道士大感尷尬,撓頭苦笑,顯然一時之間還沒想到怎麼自圓其說。他窘迫臉紅,欲言又止,呃呃呃了好久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眉開眼笑道:“無象亦為卦,乃自然之道。如今卦象斷裂,乃天地虛無,乾坤不容,可見施主你命犯天煞孤星,命實在是太硬,我道行還不夠,算不了。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天煞孤星的命運都比較多舛,而且一生之中,親之毀之。”
梁羽對小道士的危言聳聽不以為意,淡淡一笑道:“什麼叫親之毀之?”
小道士煞有介事地道:“就是你喜歡一意孤行,與你相親近的人最後都會因你而毀掉。”
梁羽哈哈笑道:“照你這樣說,我還是個禍害?那我這命可真夠硬的,不毀自己隻毀彆人,挺好。”
說著梁羽揚手而去,似乎完全沒有把小道士算的卦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什麼命中注定,都是故弄玄虛騙人的玩意。
梁羽漸行漸遠,小道士衝著梁羽的背影喊道:“施主,施主,彆走,你先聽我說完,我還可以指點你一下……迷津。”
梁羽沒有搭理小道士的挽留,而是繼續前行,揚了揚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道士望著遠處深深地舒了口氣,一陣歎息。這時候,山路的遠處傳來梁的聲音道:“道長有心了,但我這人從來不信命。這天要攔我,我就與天鬥。”
小道士愣在當場,嘖嘖讚歎道:“果然是金麟豈非池中物。有性格!”
此時,上清宮鐘聲想起。小道士口中喃喃有詞,說午飯時間到了,然後也不走山路,直接躍崖而下,驚起一群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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