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到教室之後,又過了十幾分鐘。
教室打掃完畢,今日份的值日工作完成,植也夏樹伸了伸一點也不酸累的腰。
都說腰部和腎部,對人來說很重要。
但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不值一提,甚至談不上體力消耗。
他把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少女。
加藤惠把毛巾,掃把之類的清理工具,整齊的擺進了教室後方的儲物櫃裡,正在關上櫃門。
由於需要用到鎖,所以有些耗時。
植也夏樹從後方看著她,少女細瘦的肩膀,姣好的曲線,製服下盈盈一握的細腰,裙子下的雙腿隻露出一小部分,就已經比起大部分女生都要好看。
植也夏樹曾經問過加藤惠,
“加藤,你覺得自己很普通嗎?”
然後當時,得到的回答是這樣:
“欸,這個問題......難道不普通嗎?和其他人相比,我總是這麼的不起眼,這不就是所謂的普通嗎。”
她當時說話的時候聲音極其平淡,表情也看不出喜怒,讓人難以猜測她的真實想法。
但現在,看著不緊不慢收拾東西的加藤惠,她身上屬於青春期少女獨有的美好,其中又夾雜著一絲溫柔。
植也夏樹感覺問出那個問題的自己大錯特錯,這明明一點都不普通,哪跟平平無奇扯得上關係啊。
她說的話,語氣,還有動作,都隱藏著一股能讓人平靜下來的力量。
似乎隻要和她靜靜的對視一會,會發自內心的覺得“啊,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與自己重視的人,其他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類似這樣的體悟。
植也夏樹認為,自己喜歡......不,大概是享受和加藤惠對話的過程。
喜歡這個詞,對他目前來說,很難用的上。
但那種感覺——像是經曆了一天勞途的旅人,忽然發現一處天然的溫泉,環境悠然自得,旁邊有樹有花,躺進去,溫熱的水浸到脖頸處,能讓人煥然新生。
這種情況難能可貴,但植也夏樹在與加藤惠的相處中,時常會有這樣的感受。
過了一會,加藤惠收拾好東西,轉過身,看著靠著桌子發呆的男生,風吹起薄如紗的窗簾,輕撫著少年的臉。
除過頭發略微有些長,那張臉沒有任何蘊有瑕疵的地方,並且最近,似乎還在變得更加好看。
坦白說,加藤同學稍微有些顏控。
輕輕抿了抿薄唇,聖人同學揮了揮手中的鑰匙,聲音波瀾不驚,
“那個,植也同學,可以走了喔。”
“誒...好。”
植也夏樹拿起桌子上,自己跟加藤的書包跟上,一手一個。
“先去教師辦公室,要先把鑰匙還回去喔。”
“知道了。”
加藤惠走在他前麵,兩手空空,看起來相當輕鬆,手臂自然的垂落至兩側,手指穿過鑰匙扣,時不時輕晃幾下。
不緊不慢的走著,整個人洋溢著一絲與平時不同的歡快氣氛。
就連空無一人的走廊,清理乾淨的地麵,似乎都很願意,甘心,被那雙白色的室內鞋踩著。
她的身上,既有少女的青春與活力,看的久了,又會覺得身上有一股文學少女的恬淡溫柔。
但認識的久了,植也夏樹知道,先不說青春與活力,文學少女這個詞和加藤惠一點也不搭配。
走到辦公室門口,加藤惠進去還鑰匙,他背靠著牆壁站著,門沒關緊,耳邊能聽到對話聲,
“老師,我來還鑰匙了......”
話沒說完。
“啊,佐藤同學?你來了啊,值日辛苦了。”
“欸,那個...”
無所事事的植也夏樹猜測,聖人同學現在的表情,疑惑中微微帶著些許困擾,麵對教師的威嚴,一句話也不敢說。
或許解釋了也沒用。
“哎呀,你來的正好呢,老師剛上完料理課,上節課做了曲奇餅乾,還有剩下的,佐藤同學帶一些回去吃吧?”
“......好的呢。”
不從聲音,隻從對話來判斷,這位老師一定是個現實中相當隨和,但在料理上獨有建樹的溫柔女性。
不然憑什麼她能教料理課,平塚靜卻教不了呢?
不待他去想更多,加藤惠走出來,手裡果然拿著一小袋子曲奇,隻是臉上的表情依然有些茫然,
“植也同學......果然我還是很普通吧?”
拜托你彆說了!
這種話讓那些臉沒你漂亮,性格沒你溫柔,腰沒你細,腿型也沒有你好看的女生怎麼辦?
就算是彆人的人生,也給我好好負起責任來啊!
“加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