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山林,不光能遮擋冬日的寒風暴雪,還能有很多的樹木可用,現在的年月,可沒有禁止砍伐的說法。
各村也能建一些作坊,也叫社隊辦廠,隻要手續齊全經過上級批準,那就沒有問題。
就像太陽灣公社,前任領導被擼,村裡不少人也被抓了,但為了安穩隊裡社員,新任大隊長向公社提出辦個作坊,公社也答應了。
既然太陽灣能答應,彩虹灣的為什麼不能答應。
但錢有才還是有顧慮,“我在公社人脈不夠廣啊。”
他看著謝陽,帶著期盼問道,“上次你認識的那個人,他有沒有關係?如果有的話,問問他那邊想要啥,咱們儘量滿足。”
謝陽也不跟他隱瞞,“我這次去縣裡,路上很幸運的抓了一隻麅子,我就給他送去了,然後還跟他取經談了談咱們村裡的事兒,然後我就想到咱們木材的事兒,就提了一嘴,他說隻要咱們這邊需要,他可以幫忙解決手續的問題。好處費他沒說,但我覺得隻要咱們辦成了,就不能不給他點好處,您覺得呢?”
錢有才雖然為人正直,但是該懂的門道也都知道。
“這是當然,這世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謝陽點頭,“但我們還得解決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謝陽笑了,“木材咱們村後的山下我記得還有十多棵當初林場嫌不好沒拉走,這些咱們能用吧?那麼打家具得需要人啊,需要木匠,還需要工人。普通伐木工人可以從村裡找,怎麼挑選您肯定懂,但是打家具的木匠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還得木匠。”
謝陽繼續道,“但咱們村有薛洪濤大叔啊,他以前可是木匠啊。”
“對,就他了。”
謝陽順著他的話道,“可以讓他選幾個徒弟,一邊帶著乾一邊教學,您覺得怎麼樣?”
“這個……”錢有才皺眉,歎了口氣道,“你在城裡可能不知道,木匠這手藝大多數是家族傳承,很多人是不願意外傳,因為容易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薛洪濤就是祖傳的手藝,所以後來教給了自己兒子,隻是薛明民誌不在此,認為當木匠太累,薛明軍和薛明秀都學了,但薛明軍為長,大了之後薛洪濤為他打算,就把工作給了大兒子。
而薛家之所以條件不錯,就是因為附近幾個村子就薛洪濤一個木匠,各家要打什麼家具都得找他。當然,革命期間不能投機倒把,一般都是‘換’,要麼用東西換,要麼偷摸給錢。
可一旦教給外人,那外人學會很可能過河拆橋,這種事兒又沒法說理去。
這種情況也的確存在,謝陽也理解,他想了想道,“但咱們這是有正規手續的家具廠,進了廠那就是工人,是拿工人工資的,如果隻有他一個木匠,那這家具廠根本就開不起來,所以他想當這個工人,就必須帶徒弟。明秀不也是他親自教的嗎?如果您許諾給他家兩個名額,您覺得他會不會答應?”
錢有才思索起來。
手藝傳承,目的也是養家糊口,如果給兩個名額,薛洪濤能不答應?
錢有才道,“這個可以,畢竟沒他這手藝家具廠開不起來。”
謝陽一聽就知道錢有才是支持的,便道,“那我去跟薛大叔提前談談?”
“也行。”錢有才道,“如果真能成,必須給你記一工。”
謝陽問,“那我有什麼好處?”
他這人也不避諱,辦家具廠可不是發揚風格,他是為了自己,他來彩虹灣才幾個月,什麼歸屬感,什麼感情,那都是屁話,沒有實實在在的好處,他可不願意勞心勞力的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