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村裡人問的,錢有才不會這麼說,也不會這麼認真,所以問這事兒的人是錢有才也比較慎重的人。
謝陽道,“公社裡的人?”
除了公社裡的人他不常見,其他人他真的想不出來。
錢有才臉上隱藏著笑意道,“你是真的出名了,上次你在公社稍微露臉,公社幾個領導對你讚不絕口,這幾次的事我也跟他們彙報了一下,便有領導問了你的事兒。不過我把你之前說的那番話說了,所以應該不會有人逼迫你。”
謝陽鬆了口氣,“那就好,我的婚事可不想讓人做主。”
主要這年頭很多人的婚姻都是組織介紹或者安排,萬一那些領導真的仗勢讓他娶個什麼人的女兒那就不好了。
謝陽想到今年發生的幾樁事,心裡也是沉甸甸的。
但這些大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即便是曆史進程他都更改不了。
他隻是個小人物,隻能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做一點自己能做的事。
這種私事提一嘴也就算了,兩人說的還是廠裡的事兒。
“現在重中之重就是把本村的木匠培養出來,不然廠子靠著一兩個木匠很難發展下去。”
對謝陽的觀點,錢有才很讚同,“人已經挑選出來,開始跟著乾了,隻是老薛一個人帶還是帶不過來啊。”
謝陽道,“那多給幾個雇來的木匠幾塊錢讓他們幫幫忙呢?”
“我試試。”
聊完正事兒已經夜裡九點多了,謝陽出門時,突然看到錢家院子裡多了一個人。
謝陽認出來了,這不就是錢有才老婆的侄女田秀秀嗎,之前碰到過。
謝陽對她印象不太好,直接朝外頭走去。
“唉唉唉,你彆走啊。”
田秀秀見謝陽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頓時急了。
她之所以一直不肯回家,為的就是等謝陽,甚至聽見謝陽來了之後就在屋裡梳洗打扮了一下。
隻恨天太暗,謝陽看不清楚,竟瞥了她一眼就挪開了。
眼見著謝陽理都不理就往外去了,田秀秀忙追了上去,“謝知青……”
錢有才的老婆田桂花撇著嘴進屋去了,“這個謝知青怎麼這麼不知道好歹,秀秀好歹也是你侄女,他連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錢有才無奈道,“人家謝知青說了,短時間內不會結婚,秀秀年紀不小了,不能再耽誤了。”
“他話是那麼說,你是大隊長,你開口他還能拒絕?真要拒絕就把他副廠長的職位給擼了。”
錢有才氣道,“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這家具廠要沒他能開的起來?你侄女之所以看上人家,不就是看上人家副廠長的職位了嗎。”
“誰讓他不聽話,那就換個聽話的自己人,”
聽著這話錢有才就氣的慌,連忙起來攆人,“趕緊回去把秀秀喊回來,彆丟人現眼的,我還忙呢。”
“呸你個老東西。”
田桂花的確出來了,不過她並沒有去喊她侄女,她侄女鐵了心看上謝陽,不去試試怎麼肯甘心。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就不信了,謝陽能逃得過窮追猛打。
然而她想錯了,謝陽還真逃的過,借著天黑,一溜煙兒的就跑山上去了。
可憐田秀秀追著半天到了後山那兒,還以為謝陽是想跟她在山腳那兒來點什麼呢,結果呢,一眨眼就跑出了她視線範圍不見了。
大晚上的她也不敢開口喊,又沒帶手電筒,田秀秀看著到處都黑漆漆的,不禁有些害怕。
恰在這時候,田秀秀聽見一聲奇怪的聲音,有些嚇人。
田秀秀縮了縮脖子,小聲喊道,“謝知青?”
“謝陽,你在哪兒啊,你出來好不好?”
聲音甚至還多了點兒嬌滴滴哀求的意味,“謝知青?”
“謝陽,你出來吧,我害怕。”
怪聲繼續,田秀秀越聽越害怕,根本不敢再待下去,轉頭朝錢家跑走了。
待她跑走,謝陽才從黑暗裡出來。
他嗤笑一聲,轉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