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老眼掃過公告欄,又看了看賈家門口的秦淮茹,最後目光落在何雨柱緊閉的房門上,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轉身慢吞吞地往回走。
何雨柱下班回來,自然也看到了那張通知書。他腳步都沒停,掏出鑰匙開門進屋。許大茂咎由自取,這結果他一點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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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的風波暫時塵埃落定。何雨柱的精力立刻轉回了正事上。
肉聯廠下半年禽類聯合采購的大合同簽了,貨源是命脈。他帶著馬華,再次來到了城西那個規模不小的養雞場。
雞場負責人姓趙,是個四十多歲、皮膚黝黑、嗓門洪亮的漢子。聽說紅星軋鋼廠采購科的來了,趙場長熱情地迎了出來。
“何組長!歡迎歡迎!我們這雞場,規模你放心!保證供應!”趙場長拍著胸脯,領著何雨柱和馬華參觀一排排整齊的雞舍。
雞舍裡通風尚可,大部分雞群看著還算精神,啄食飲水都正常。
何雨柱的目光卻銳利地掃過雞冠的顏色、羽毛的光澤、地上的糞便形態。上次來發現的“病區”,這次他特意留意了。
“趙場長,那邊幾排雞舍……”何雨柱指著稍遠處幾排看起來明顯安靜些、光線也差一點的雞舍,“看著雞的精神頭不太足?”
趙場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擺擺手:“咳!沒事!前陣子天氣有點反複,有幾隻雞鬨點小毛病,技術員處理著呢!不礙事!都是些體弱的,已經隔開了,保證供應給你們的都是好雞!”
何雨柱沒接話,徑直朝那邊走去。馬華趕緊跟上。
趙場長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快走幾步想攔住:“何組長,那邊臟,氣味也不好聞……”
何雨柱已經走到了那幾排雞舍的鐵絲網外。這裡的味道確實更重,帶著點腥氣和黴味。
裡麵的雞明顯蔫頭耷腦,不少縮著脖子蹲著,羽毛蓬鬆無光。
何雨柱蹲下身,目光鎖定一隻靠近鐵絲網的雞,那隻雞的爪子顏色呈現出不正常的暗紫色。他眉頭立刻皺緊。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沾著汙漬白大褂的年輕人,愁眉苦臉地從一個雞舍裡鑽出來,手裡拿著個本子,嘴裡念念叨叨:“……還是不行,磺胺喂了,蔫的更多了……這爪子發紫的……”
趙場長一看技術員出來還念叨,臉色一變,立刻嗬斥:“小孫!胡咧咧什麼!”
那技術員小孫被吼得一哆嗦,抬頭看見場長和兩個陌生人,趕緊閉了嘴,眼神躲閃。
何雨柱站起身,看向趙場長,語氣嚴肅:“趙場長,這恐怕不是小毛病吧?爪子發紫,羽毛蓬亂,精神沉鬱,糞便帶綠……這症狀,有點像雞霍亂?或者雞傷寒?”
趙場長和小孫技術員同時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何雨柱。
“何…何組長,您…您懂這個?”小孫技術員忍不住脫口而出,語氣裡帶著難以置信和一絲遇到救星的激動。
趙場長臉色徹底變了,剛才的熱情蕩然無存,隻剩下驚疑和慌亂:“何組長,您可彆嚇唬我!這…這怎麼可能……”
“我是采購,不是獸醫。”何雨柱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壓力,“但我跑的地方多,見過類似的疫病。趙場長,咱們簽的合同,供的可是活禽!”
“要是疫病爆發,雞成片死掉是小,病毒要是擴散,你們雞場關門不說,我們廠幾萬工人等著吃的肉出了問題,這責任,你擔得起?還是我擔得起?”
“撲通”一聲,趙場長額頭的汗瞬間就下來了,腿一軟,差點沒站穩。小孫技術員也臉色煞白。
何雨柱看著眼前兩人驚恐的表情,心裡有了底。
這雞場的隱患,比他預想的可能還要大。肉聯廠的合同剛簽,這源頭要是爛了,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