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采購科副科長辦公室的燈,亮到很晚。
何雨柱麵前攤著厚厚的物資調撥單和供應商名錄,鋼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部裡那份緊急調撥特種金屬的任務,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心頭。
單子上的幾個名稱,鈹銅、鉬絲、高純石墨……彆說大批量采購,就是零星找貨都費勁。
李懷德過去經手的渠道,不是價格虛高,就是貨源不穩,根本指望不上。
何雨柱揉揉發脹的太陽穴,靠在椅背上。
窗外,廠區早已沉寂下來,隻有巡邏警衛的手電光偶爾劃過。
【叮!檢測到合適地點:軋鋼廠采購科辦公室。是否簽到?】
“簽到。”
【簽到成功!獲得:四九城稀有金屬黑市渠道。】
一段模糊的信息湧入腦海:東城區、信托商店、代號“老刀”……信息殘缺不全,卻指向了一個他從未接觸過的灰色領域。
黑市?何雨柱眉頭緊鎖。
這玩意兒風險太大,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碰,但這條信息,至少提供了一個備選路徑。
收拾好東西,他推著自行車走出廠門。
夜風帶著涼意,吹散了疲憊。
回到四合院,已是夜深人靜。
前院閻埠貴家黑著燈,中院也靜悄悄的,他剛把車支好,準備掏鑰匙,旁邊黑影裡突然傳來一個低低怯怯的聲音。
“柱子…兄弟…”
何雨柱動作一頓,轉過頭。
秦淮茹從一個破舊小房子門前的陰影裡挪出來,頭發有些亂,眼睛紅腫,手裡還端著個粗瓷碗,裡麵裝著幾個黑乎乎的窩窩頭。
她看到何雨柱看過來,像是受驚一樣,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又強迫自己站住,聲音帶著哭腔和討好:“柱子兄弟…你…你才回來啊…吃…吃了嗎?我這兒還有幾個窩頭……”
何雨柱看著她那副樣子,心裡沒有半點波瀾,隻有厭煩。
秦淮茹本來還在勞教,最後廠區求情加上剩下的孩子每天哭喊鬨,著實可憐,街道和勞教部考慮後,在四合院重新給她劃一個小破舊房,改為在街道服刑。
日子難過是真,但這半夜堵門賣慘博同情的戲碼,他早就看膩了。
“吃過了。”他聲音冷淡,摸出鑰匙準備開門。
“柱子兄弟!”秦淮茹見他要走,急了,上前一步,眼淚說掉就掉,“我知道…我知道以前都是我們賈家不對…我們不是人…對不起你…我現在遭報應了…婆婆進去了,孩子也…我也沒臉見人…”
她一邊哭,一邊偷瞄何雨柱的臉色:“我就想著…你現在是領導了…大人有大量…能不能…能不能跟廠裡說說情…讓我回車間上班也行…掃大街也行…給我條活路…我…我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
何雨柱停下開鎖的動作,回頭看著她,眼神裡沒有一絲溫度:“秦姐,廠裡怎麼處理,有規章製度。你犯了錯,接受處罰,天經地義。活路是自己掙的,不是靠彆人施舍的。你要真想著孩子,就老老實實在街道改造好,彆動這些歪心思。”
他的話像冰水,澆得秦淮茹透心涼。
她臉上的可憐相瞬間有些維持不住,露出一絲怨恨,但又飛快地掩飾過去,隻剩下絕望的哭泣:“我…我就是沒辦法了啊…”
何雨柱不再理她,打開門進屋,反手關上了門。
隔著門板,還能聽到外麵壓抑的哭聲,很快也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剛進采購科,就感覺氣氛不對。
幾個科員看他眼神躲躲閃閃,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麼,見他進來又立刻散開。
孫建國一臉怒氣地從外麵進來,把手裡的一張紙拍在何雨柱桌上:“柱子!你看看!不知哪個缺德帶冒煙的玩意兒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