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辰擦乾頭上的水，將毛巾掛在晾衣繩上：
“昨天我的確不知道那個詞是什麼意思，但我現在知道了。”
溫眠走到院中坐下：
“聖女峰的弟子大多都是從塵世，或是小宗門中直接擄掠而來，合歡宗外界一切與我們無關，我們能做的僅僅隻有修煉，然後在宗門的安排下成為被人采補的爐鼎，就如同‘果園’裡任人挑選采摘的果子一樣。”
說到這裡，溫眠微微低頭，神情有些落寞。
連她也不例外，哪怕她如今已經晉升元嬰，靠著天賦足以在二流宗門中成為備受關注的核心弟子。
但在這裡，她隻是一顆長勢更好的果子。
陸星辰聽著溫眠的話，不由得陷入深思。
“如今有聖女大人護著聖女峰，我們的境遇還能稍微好過些，可要不了多久，新選出來的聖子就會與聖女大人共同執掌聖女峰。”
屆時，聖女峰女弟子的處境隻會更加惡劣。
陸星辰好奇：“難道就因為聖子必須是男的，所以聖女峰都無法參與聖子選拔麼？”
彆的不說，憑著溫眠的天賦與修為，未必不能去和其他峰爭上一爭。
“這隻是表麵原因，在合歡宗高層的眼裡，我們隻不過是任由他們采摘的‘果子’，你是高層的話，會允許我們這些‘果子’和他們眼裡合歡宗的未來競爭嗎？”
溫眠將發梢捋到耳後，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出乎意料的冷靜。
對於聖女峰的弟子，這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局，她們甚至無法對這個死局起到絲毫的動搖。
“沐子的事情......謝謝，這是我替整個聖女峰的弟子說的。”
溫眠起身，複雜的看了一眼陸星辰，而後離開了院子。
待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月明星稀，一道身影翩然落到了小院之中。
許夭夭一直走到坐在院牆，遠眺南垂境方向的陸星辰身後都沒有被發現她的到來。
“我聽說你為了把沐子帶回來，得罪了魔欲峰三弟子？”
陸星辰微微側目，而後又收回了視線：“嗯。”
許夭夭嘴角微微勾起，她腳尖輕點，落到院牆上，挨著陸星辰坐了下來：
“我還是更喜歡你在歸雲宗時的模樣，而不是現在這幅苦大仇深的樣子。”
“你要是被人莫名其妙綁架到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門，你的表情也不會比好到哪裡去。”陸星辰悻悻的翻了個白眼。
許夭夭也不覺得冒犯，聽陸星辰這麼說，她的嘴角反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弧度：
“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原因嗎？”
“你指什麼？”
“雖說魔欲峰都是些酒囊飯袋，但畢竟也是合歡宗內峰之一，讓姐姐猜猜，該不會也想在聖女峰裡摘個果子嘗嘗吧？”
許夭夭語氣輕鬆，絲毫沒有聖女峰其他女弟子在聽見所謂“果園”或“果子”的憤怒，甚至有心情調侃陸星辰，
“這種事情你跟姐姐說不就是了，元嬰期的幾個果子上麵看得嚴，給你弄個金丹期嘗嘗鮮還是可以的，怎麼樣？”
陸星辰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位叫沐子的女弟子的慘狀。
他雖然不是什麼聖母，但在了解到聖女峰女弟子們境遇之後，心中難免會有所感觸。
更彆提身旁這位聖女峰地位最高的聖女，此時正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隨意編排著那些女弟子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