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睡上一個好覺了?
這是許夭夭在陸星辰房間裡醒來的第一個想法。
明明她剛剛還在提出各種條件讓鬆口陸星辰留下來,怎麼一轉眼就躺在了陸星辰床上,連窗外的天色都已經大亮。
許夭夭蹙著眉,她下意識拉過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輕輕嗅了嗅。
是那陸星辰的味道,一種和宣紙相似的香氣,就如同她記憶深處的那個味道一樣......
咚咚咚。
房間門被敲響,許夭夭因為睡眠而收束的神識朝著房間外擴散,可幾乎是同時,溫眠的聲音便已經從門外響起。
“陸星辰,你在房間嗎?”
怎麼辦,她是該說陸星辰不在,還是默不作聲呢?
若是出聲的話,肯定會被誤會的吧。
許夭夭正想裝作房間裡沒人,可溫眠在沒有聽見房間有聲音傳出之後,便直接推門而入。
然而,她便看見躺在床上,還保持著拉被子動作的許夭夭,兩女大眼瞪小眼,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如果......我說我可以解釋......你會信嗎?”
“您沒必要向我解釋,您隻需要自己有分寸即可。”
溫眠走進房間,拿起角落的打掃工具。
陸星辰的房間並不亂,但溫眠依舊保持著三天一次的打掃頻率。
許夭夭本來還想起來,但看著溫眠在房間裡有條不紊打掃起來,絲毫沒有追問她為什麼會躺在陸星辰床上意思,便索性又縮回被子裡。
“明明用避塵決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偏偏要親手打掃,就不嫌麻煩麼?”
“人活著終究有一天會死,那為什麼人們不直接選擇自殺呢?”
溫眠將桌上的茶杯一個個拿起,先用水訣凝聚出水流清洗,又用乾淨的毛巾仔細的擦乾杯中水漬。
“是呀,為什麼不自殺呢,應該是有什麼比自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許夭夭半張臉埋進被子,隻留一雙烏黑的眼睛。
溫眠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後低下頭:“沐子自殺了。”
“哦。”
“你答應過她要幫她報仇的。”
“嗯哼。”
“宗主前日找我,問我有關你修煉的情況。”
說到這裡,溫眠不由得嚴肅起來,
“我瞞不了他多久,但我知道,若是你也失敗了,將不會有任何人能報宗門覆滅之仇,若是真到了關鍵時候,我會用我的命換你的安全。”
“哎呀,你看看你,總是說這種話,當初我頂替太上忘情宗宗主之女的身份,可不是讓你替我送死的。”
許夭夭打了個嗬欠,早在溫眠提到沐子之時,她便在房間裡布置了隔絕了神識探知的法陣。
當年太上忘情宗覆滅,明麵上是因為功法副作用泄密引來無數勢力窺探,但具體是如何,恐怕也隻有作為參與者的合歡宗宗主和極小部分的合歡宗高層知道。
在太上忘情宗覆滅之日,宗主將自己的愛女和與愛女從小到大一起養大的貼身侍女用秘法冰封至宗門深處,在百年前合歡宗宗主找到了被冰封的兩女,並將兩女帶回宗門。
除了宗主之外,沒有人知道許夭夭和溫眠的來曆。
但那位合歡宗宗主也想不到的是,許夭夭在解凍之日便主動和溫眠互換了身份,而宗主為了監視許夭夭這個假少宗主,將真正的少宗主溫眠——亦或者許溫——安排成監視許夭夭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