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對不起,兒子向您保證,這輩子都不會被軍旗蓋著,被人推著回到您身邊,以後出任務我會時刻想著您在家裡等著我回去,這樣我的求生欲會非常強。”
蕭澤伸手抹去華玲冉臉上的淚痕,“彆哭了,媽,我保證過的事都會做到的。”
“恩……”
華韻冉抽泣了一聲,揉了揉眼睛,隨即又綻放出笑容。
“你可彆跟媽保證,你爸臨走前信誓旦旦說保證回來陪我一起進產房,看著我生孩子,可他卻沒有做到,哼,恨死他了!”
“媽,我爸葬在哪裡,能陪我一起去看看他麼。”蕭澤輕聲問。
“走吧。”
一聽要去祭奠蕭旭,華韻冉似乎比蕭澤還急迫,想都沒想就要下床,蕭澤連忙將她攔住,苦笑道:“媽,不至於這麼急的啊,明天再去。”
“唉……兒子,這些年想你的時候,媽就拿著你小時候的照片,去你爸的墓前坐一會兒,隻有那時候才能感覺你們爺倆距離我最近,咱們一家三口團聚。”
說罷,華韻冉抬手指著床凳上的一本相冊,“兒子,把那個相冊拿來。”
蕭澤走過去拿起相冊,又回到床邊在華韻冉身邊坐下,把相冊遞給她。
“兒子,這全是你小時候的照片,看看多可愛。”
華韻冉滿臉笑意地翻開相冊,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非常可愛的嬰兒照,照片裡那個粉嫩白淨的小嬰兒光著屁股躺在床上,還露著小雞,肥嘟嘟的小臉蛋,亮晶晶的小眼睛,吸吮著自己的小手指,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蕭澤看著,華韻冉翻著,相冊裡的大多都是嬰兒照和幼兒照,直到華韻冉翻到名為《媽媽陪你一起長大》的母子照,隻有三張,之後便是一片空白。
照片中的幼年蕭澤和華韻冉同鏡出現,母子倆臉對著臉,互相擠眉撅嘴,笑的異常開心。
華韻冉視若珍寶般地撫摸著那三張母子照,輕笑道:“兒子,你每長一歲,媽就和你拍一張母子照,本打算拍到你成年留作紀念,但隻拍到了你三歲……”
蕭澤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默默無言地摟著華韻冉的肩膀,陪母親觀看自己的兒時照,過了好久,華韻冉險些又陷入痛苦回憶中的情緒才舒緩下來。
“對不起呀兒子,今天咱娘倆母子重聚本來應該高興的,媽不應該哭哭啼啼的影響你心情……”
“沒有啦,媽。”
蕭澤把華韻冉摟到懷中,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媽,但其實我想說,你想哭就哭吧,大聲哭出來,兒子會陪著你的。”
這句話讓華韻冉瞬間破防,再也抑製不住如潮水般湧來的情緒,抽泣著俯首將臉埋在兒子懷中,一手緊緊抓著兒子的胳膊,嗚嗚嚶嚶地哭了起來,哭聲逐漸加大。
蕭澤輕輕拍著華韻冉因為痛哭而連連顫抖的後背,任由母親伏在自己懷中釋放情緒,眼睛也有些泛紅。
他知道母親這些年飽受失去丈夫和兒子的情緒折磨,她人生中兩個最重要的人都離她而去,導致她積怨成疾,身心壓抑的太久也太深了,此刻唯有哭出來才是最好的釋放。
直到大約四十分鐘過去,哭累了的華韻冉,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哭聲小了許多。
“媽,睡一會兒吧。”蕭澤輕聲道。
“兒子你彆走……”
“媽,我不走。”
由於舊病再犯的原因,這幾天華韻冉沒少折騰,飯沒吃幾口,覺沒睡多少,此刻的她是真累的,還有在兒子懷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疲憊感也隨之瘋狂湧來,華韻冉蜷縮在蕭澤懷中,緩緩閉上眼睛,漸漸睡了過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得如此安穩了。
蕭澤就這麼背靠在床頭上,任由華韻冉緊緊抱著自己睡覺,看著母親嘴角略帶淡淡笑意的睡顏,瑩潤的肌膚上帶著一絲睡眠的紅暈,腦海中想起在時間機器中看到那母子溫馨有愛的一幕幕,心中覺得母親真的好美。
同樣的,他也對自己之前曾對母親全是負麵評價的內心,產生了濃濃的悔恨之意……
由於本身是女神之子、英雄之後,蕭澤體內流淌著的就是高貴血脈,所以在孤兒院那種成長環境下,他就顯得不是很合群,被同齡的孩子孤立欺負,最終逐漸養成了自卑和懦弱的性格。
可這就導致蕭澤在離開孤兒院步入社會獨立生存後處處碰壁,那時候他就對自己的孤兒身份產生了異樣心理,甚至怨恨起了原生家庭。
但好在有林老師的照顧和教導,才不至於讓他的童年全是昏暗的,他最幸運的地方就在於每一個關鍵的成長時間節點上,都有一個準確的指路人。
因為比較自卑的出身、對親情和母愛的渴望,直到後來又因為先入為主的原因,蕭澤在得知了並不全麵的信息中,下意識認為母親是為了嫁入豪門才拋棄自己,現在想想真是愚蠢至極……
“媽,對不起……”蕭澤輕輕撫摸著華韻冉的秀發,淚眼朦朧地呢喃著。
華韻冉睡得很沉,也很香,蕭澤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靜靜地陪著她入睡,他不希望母親在醒來後因為自己不在身邊而失落。
時間過了不知過去了多久,華韻冉猛然驚醒,然而看到兒子那張近在遲尺的臉,感受到兒子身上的體溫,華韻冉臉上泛起一抹幸福和滿足的笑意。
華韻冉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蕭澤熟睡的臉龐,呢喃道:“兒子,你和你爸……都是上天賜給我的無價之寶,擁有過你們,我沒有白來這人世一趟,來世……我們還做一家人好麼……”
華韻冉越說越動情,顫聲道:“兒子,媽欠你一個童年,但媽保證在你今後的人生中,竭儘所能的支持你,愛護你,兒子,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媽都去給你摘……”
……
第二天一早,安家人和顧家人正聚集在彆墅客廳裡聊天,眼尖的安吉兒第一個看到蕭澤和華韻冉母子倆從樓上一同走下來。
蕭澤一身戎裝,高視闊步,昂首挺胸,渾身散發著正氣凜然、鐵骨錚錚的軍人氣場。
華韻冉一手挽著兒子的胳膊,一身翠綠長裙淡雅若仙,秀發整齊地盤在腦後,淺笑盈盈,氣色好了太多,舉手投足間儘顯高貴、典雅、知性、端莊的女神氣質,好似又回到了當年那個人見人愛的華女神,看到她此時的狀態,客廳內的眾人頓感一種前所未有的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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