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選錯人了。
論心理素質,比小陌強的肯定有,但比他更二虎的是真找不到。仿佛對攻擊視而不見,氣定神閒的調轉槍口,瞄著眼球打出了長點射,看怪物右掌一片稀爛,這才怪叫著跳向地麵,堪堪避過襲來的銀網。
或許是已不能視物,它在原地愣了幾秒才突然狂暴起來,突然將四隻胳膊都斂到背後藏起,側膀朝大門方向猛衝,把所有的憤怒都指向了小陌。
它卻不知道,有個蔫壞的人,在望著它的身影冷笑。
鐘原不講武德的冒頭開火,槍槍都指向了它的後背。可惜除了槍法不夠精準,9毫米的傷害也有限。
但足夠激怒怪物。
它再次駐足,想找出鐘原的位置,可剛剛擺出衝撞姿勢,小陌這個混蛋又開槍了,怪物頭骨坨的一聲悶響,出現一個碩大的孔洞,隨之湧出的液體迅速凝固成白斑,那些紅藍纖維立馬露頭蠕動,把傷口包圍了起來。
鐘原驚奇,之前那些白斑是馬匣子打出的槍眼?是體內的變異組織阻止了血液外溢?
怪物並不氣餒,掄身甩出了乾癟頭顱,循著槍聲來源奮力砸去,可是剛剛脫手就成了飛靶,瞬時被小陌打的爆裂開來,血水迸濺的四處都是。
讓人驚異的是,鵝蛋腦袋像是乾癟頭顱的鏡像體,隨著同步爆開。
怪物毫不在意,下翼雙手再次互握一起,體表的各色纖維團登時暴漲,又抽繭剝絲般快速遊走,如上千萬隻小蟲子在皮表交替爬行,等相互傾軋著布滿身體各處,又慢慢收緊融回身體,所有的白斑頓時都消失不見。
胸口的黑紫血管卻像章魚須般彈了起來,圍著碎裂的頭骨重新纏繞,一圈圈規律的由上至下反複聚攏,竟然顯出了清晰的五官,而遠處銀光一閃,銀絲和銀網都沒了蹤影,地上斷掌也突然動了,五指摳地的向著母體靠攏。
發生的一切不過十數秒。兩個人看傻了眼,這是在自愈?
被爆成這樣都無瀕死之相,手段反而越來越多。
我讓你爬!小陌把斷掌打的稀爛,堅信世上沒有不死之身,自己是運氣不好沒找到怪物死穴。
但生出的尿意卻是真的,看來刺激需要適度,這種濕黏黏的感覺他不喜歡。
勝利天秤傾斜了。鐘原知道小陌已經技窮,換上銀彈彈匣就向前衝去,途中見乾癟頭顱也在重新聚合,便起腳踢飛了它。這時十米外的怪物也有了反應,聳肩就要撞來。就聽小陌在焦急喊他:“瘋了嗎你,彆擋我射界。”
鐘原沒辦法啊。
他在見到銀彈那刻就認定此物珍貴不凡,但因手抖的厲害才選擇近距攻擊,所以把勝負全押了上去,真要是中看不中用,那咱也認賭服輸。
他的注意力已經高度集中,在摟住扳機那刻,甚至聽到了擊錘撞針的哢噠輕響。
但是隨後,震耳欲聾如夏日驚雷,隻見馬匣子向上猛的一仰,槍口噴出蘑菇狀氣團,又被後續的青藍火焰穿破,一股透明氣流肉眼可見的向前呼嘯而出,帶起的音爆,連空氣都蕩出了無形波痕。
強大的後坐力把鐘原倒推出兩米之遠,兩臂酸麻不說,肚腑氣息也亂成一團,鼻腔有股熱流緩緩淌出,越滴越快。他隨手一抹,死死盯向對麵。
怪物的脖頸以下還算完整,頭部卻沒了蹤影,側倒在地上微微抽搐,創口有黑血向外噴濺,一股股的極有規律。
真死了吧?
鐘原怕錯失良機,拔出狗刀快速上前,狠狠插入怪物胸口,在肚腹上拉開條長長的刀口,一眼看到爛甜瓜似的心臟,順手便扯了出來,這下無頭身體竟翻身坐起,所有肢體無不顫動,抖落的內臟腸體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鐘原真要崩潰了,凡是殺不死的,都讓我害怕。
奮起一腳踢翻了它,無意發現後頸有塊隆起在規律湧動,轉念將刀鋒追隨過去。噗地一聲,一串接連著須脈的肉囊掉落出來,像剛從地裡拔出的花生,根莖果實都纏繞一起。
幾乎同一時間,怪物的沉重身軀僵直倒下,與身體相關的一切都開始快速腐爛,包括那隻斷掌和掉落的果實,但在森森白骨和大灘黑水裡,殘留浸泡著兩顆雞蛋大的顯眼肉珠,一銀一青,表麵還泛著著紫色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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