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原知道,悅泰所說都是實情。
歪頭一想,沒征詢彭樂不好貿然決定,便回應道:“我覺得可以,不過還不能立即答複你。”
趙悅泰並不催促,繼續說道:“我和紀元聊過幾次,感覺是個人才,給我吧。”
鐘原笑而不語。
“他和老胡一樣,來了後就四處轉悠,但有個觀念我很認可,認為綠島才是丹桂山不可舍棄之地,也是未來的生存根基。而龍裡軍營毗鄰省道,除非陣線前探,構建封堵要衝的首道防線,否則改變不了易攻難守的態勢。不如在內部沿軍營禮堂構築二道防線,利用高點建築與大門相互呼應,如果仍守不住,再退至零指通道。”
“他對大區的防禦屏障也提了意見,說修養幾天就著手描圖,陸續選出適合增設自防禦平台的關鍵卡口和隘口,還要挖陷阱設拒馬,不僅能降低所需守衛數量,也可與人力組成交叉火力網,降低防守成本。”
胡不遜摩挲著下巴琢磨起來:“先不著急。防禦平台成本高又不便維護,你們不是繳獲了猛士偵查車嗎,它的探測縱深不會低於25公裡,隻要探測角夠大,可以在後山的半坡高點平整出幾處偵查陣地,最大限度的發揮監測廣域範圍。還有指揮車和模塊火箭炮,一個帶有反偵察係統,一個標配火炮雷達係統,都可以利用起來。
另外,重新分配現有的單兵雷達,挪出兩部架在大區南向和西南向的高樓平台上,不僅加強對地麵的控製,也對近距死角做監控補充,算是雙保險。”
全福興奮起來:“那野狗群...啊不,軍犬隊也可以分散,挑幾隻跟隨騎巡隊外出搜索,其他的一分為三,都聚在一處太浪費了。”
“炮爺能同意嗎?他有自己的想法!”趙普先嘟囔說。
心想你們在這瞎琢磨,必然會讓綠島防線出現空檔,不如把炮爺提出來當做擋箭牌。
這老頭的愛好眾人皆知,從看到紅雙喜的第一眼起就差點蹦起來,辯出是源於故鄉的犬種萊州紅,並且是最純的黑舌紅犬,向來以認主和凶猛著稱。而野狗群裡不乏狼青、黑背等其他優質品種,心中不由得念頭一動。
狗群大都是變異的中間體,戰力彪悍!但在一處出現了如此多隻,或是怎麼能聚在一起,卻讓人費解。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它們畢竟是半路出家,是臣服於一休的威壓之下,不見得忠於丹桂山。
如果以紅雙喜為種犬鼓搗兩年,自乳狗培育繁衍,或許能養出一支真正忠誠可控的軍犬隊。目前一休年齡小,正好趁機先練練手,到時把成熟的經驗體係運用到它的身上。
“所以把丹桂會所改成狗窩,還能找借口獨居飲酒?”鐘原生氣道:“這老東西,不好好養傷心思倒不少,人現在在哪?”
“剛看他帶著一車豆餅往繁育中心去了,是給賽馬混料吧?”普先感覺要壞事。
“嗬,天天走馬鬥犬的,走,帶我過去看看。”
誰也不知道炮爺如今的歡快。替他擋過槍彈的戍邊戰友很多,除了不畏生死的陣營兄弟,還有軍馬邊霸和形影不離的忠犬刺刀。
狗與馬,共同組成了戍邊人的全部,為枯燥艱苦的生活帶來了溫暖和歡樂,他因此而愛上了那片高原,退役再久也魂牽夢繞至今。
現在一下都有了,夢想回歸新戰友同樣可靠,可以更好的戰鬥了。
當下正是牲畜貼秋膘的時候,為能給幾匹漢諾威多喂些鹹豆餅,他纏著李天寶反複商量,開始時給的很痛快,隨著需求量越來越大,後來就開始躲他了。
長樂看不下去了,便夥同鐵錘偷了半車玉米麵回來。炮爺當場就笑了,牛馬是吃不了精細飼料的,會在消化過程中快速發酵,大概率引發酸中毒。
可炮爺身經百戰,眼珠一轉就來了主意。你李天寶懂畜牧不假,卻是喂養肉食家畜,若論訓狗飼馬,丹桂山誰能與我比肩?趙悅泰可是答應我做軍犬顧問的,那我就選你兒子做徒弟,唯一的。
毫無疑問,軍犬隊的未來隊長即將新鮮出爐。
李地主得知消息不敢含糊,當天便帶人整出間小倉庫交給他,裡邊不僅有豆餅鹽料,還有菜籽餅、葵花籽板和玉米燕麥,最後還握著他的手不停的搖,總之一句話,要啥有啥。
炮爺想想便覺得好笑,見馬尾有些板結,取來毛刷細細做了清理,感覺不滿意,乾脆把幾匹馬全身都刷了一遍,等放開馬轡頭,望著揚起的塵土走起了神。
說來也怪,平日乾體力活怎麼也得累的喘上兩口,可從吃了那顆丸藥身體像年輕了十歲,變化起於不知不覺,偏偏卻又能感受到,真是微妙。
一匹額頭帶有飛白的賽馬跑了回來,大鼻孔熱情的貼上了炮爺的腮頰。
它最讓炮爺喜歡,溫柔的撫摸了一陣,喃喃道:“不管你以前叫什麼,怎麼樣,喜歡邊霸這名字嗎?”
溫血種馬打了個衝天響鼻,看來在表示滿意。
炮爺繼續自語:“看你牙口年歲不大,就是前段餓的太狠,需要時間慢慢調養。那種藥丸不知對馬有沒有效,改天我幫你弄顆進進補。放心,爺爺我有的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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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舍口突然有人發話,一聽就是鐘原的聲音:“身子骨不知咋樣,腦子養的真不錯,淨想美事呐?”
炮爺身體一抖倏然回頭,可惜丹藥無法改善老臉皺紋,笑起來仍像顆浸油的核桃。
“呀,隊長大人!來來,快看看我給你養的坐騎,這匹溫血種馬就一個字,純!”
“純扯淡。”
鐘原笑著撇嘴,上前摸了摸馬頭又板起了臉:“你以後就打算不務正業了?要玩這些我也不反對,早讓你帶幾個炮手出來,就是不聽,現在後悔不?”
“後啥悔?等帶出人,你好把我從隊裡踢出去?做夢吧!”
鐘原正色道:“那該訓練就訓練,該保養裝備就保養,天天泡在這裡算怎麼回事?老兵更得起好帶頭作用。”
炮爺大怒:“湊,和爺爺耍起威風來了。告訴你,我退養十多年,打起仗來照樣不含糊。彆以為我擺弄軍馬軍犬是為了玩,如此金貴的幾匹種馬,白瞎了就好?也不怕暴殄天物!等再過幾年沒油用的時候,沒個坐騎你天天躥個雞毛!”
氣頭上,招手要全福過來:“小朱子,來,咱倆掰個手腕,這裡也就你能和爺爺過兩手。”
全福後退幾步,為難說道:“炮爺,隊長沒說錯,戰隊是個整體,你又是老帶兵的前輩,這麼做不合適。”
炮爺表情黯然,拍開鐘原的手後自己摟住馬頸,用下巴輕輕摩擦著邊霸:“我這輩子的事,你們不懂,你們不懂。”
說著說著竟然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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