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這次行動,趙悅泰和全福都是持反對意見,認為大戰方止,人員折損又這麼大,首先應休生養息。
可紀元這個戰爭販子跳出來,好一番鼓吹。什麼以正合以奇勝,憑綠島屍潮戰的規模,敵人絕不信我們能幸免於難,就算知道了結果,也不信我們會在極短時間內再次用兵,不如趁著他們麻痹,打一個回手掏。
趙悅泰問了一個問題,掏不到怎麼辦?
紀元瞳孔巨震,回頭看鐘原:“什麼?就咱們營這些人,平時吃粑粑都得挑尖尖,會掏不到東西?”
鐘原早有決斷,在意的不是討論結果,而是具體的實施方案。此戰是必須打的,一是提升士氣轉化信任危機,二是老板娘已在附近定居,總不能左右逢敵。
紀元的奇襲論還是頗有道理的。比如西野,淩晨時就交代部下,要他們天蒙蒙亮就駕機出行,待奔赴到丹桂山上空,當場就愣住了。
雖然曾經整齊靚麗的綠島已變的狼籍不堪,地麵上還擺著一排排捆紮好的斂屍袋,卻依然有人車在來來往往,他所期盼的並未實現。
媽的,屍潮怎麼會意外後撤,你們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西野不禁連道可惜,眼看對手實力大損,心裡忽然靈機一動。是不是可以趁亂搞他一下,完成喪屍未竟的事業。
不錯,先找到北田。如果他還沒完成後撤就留下來頻繁騷擾,就算引不回喪屍,起碼能打亂丹桂山的休整節奏。
西野當即駕機向西而去。他為救回斥候隊可費了不少心思,以武士中隊為班底編出2支接應隊,分彆派至南城兩處重要出口,這股力量並不難找,他很快便發現了地麵車隊的蹤跡。
士氣不對啊,後車躺著的那幾個,怎麼還用衣服蒙著臉?
他降低高度,緊貼著卡車頂部滑翔過去,掠過的氣流恰好掀起覆蓋衣衫的一角,露出北田秀那張蒼白的麵孔,一雙半張半合的眼睛望向天空,與俯視的西野對上了眼。
一股鑽心的疼,開始慢慢侵入西野的意識,甚至讓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地麵的人更慌,北田秀的死亡導致士氣降低不小,兩支接應隊彙合後,甚至來不及整隊就掉頭便跑,等心肝膽顫的返回機場,西野已坐在指揮樓前的石階上等候多時了。
噩耗已讓他垂頭失神很久,目光所及處,隻看到盔殘甲破的一群潰兵,連北田秀幾人的屍體都忘了卸下來。
“怎麼可能.....下手真狠呐。”西野話裡的內涵很豐富。
忠實擁躉的陣亡讓他悲痛無比,但同時又生出種念頭,目前的結果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歸根結底,是某些人動的小念頭起到了關鍵作用!屍潮爆發和互助會反水隻是催化劑。
一想到樸部起經常露出的無辜表情,西野便悔恨不已,當時就該把你派到一線。北田秀還那麼年輕,不該死啊。
他盤問了所有斥候隊員。或許被揍蒙了,他們對遭遇攻擊的細節描述各不相同,更沒人說清如何會被人給揪住尾巴,不過都在反複強調一點,是無人機先發起閃光彈攻擊,隨後引來獵人的第二輪空襲。
竹內一驚,那就麻煩了。從技術麵分析。擁有察打一體無人機不奇怪,但保障信號控製是大問題,再說指揮體係已關閉數據庫,敵人依然能迅速捕捉方位,除非有探測麵更寬更深的戰場雷達。
“這樣一來才說的通,但我搞不懂,他們怎麼解決投彈坐標傳遞的?”竹內低頭沉思起來。理論上,單兵雷達可以邊運動邊推進,找出斥候隊藏身位置。不過可以肯定,受設計條件和掃描角度影響,單兵雷達不可能架上旋翼機。
西野搖搖頭。他們當時強敵壓境,不可能抽調兵力展開地麵搜索,所以才利用獵人實施空投打擊。
樸部起插了句嘴:“會不會在空中肉眼搜索?”
西野發火了:“在夜間通過肉眼搜索?我呸,是誰在那和我扯淡!”
他恨不得立刻踏平丹桂山,翻出他們的技戰術底牌。媽的,有衛星電話有全天候飛行器,這仗打的和耍流氓有什麼區彆。要不要告訴那年輕人,總不講武德,生孩子不長屁眼。
因為絕望,他有些失神的自言自語:“北田君,反複勸你做人要留點心眼,你偏偏不聽,如今可好,人鬼殊途了。”
僅僅幾秒後,他又人間驚醒,屍潮不會是被丹桂營逼退的吧,這次偷襲會開啟社團間戰事,他們斷不會善罷甘休,當即叮囑樸阮二人著手戰備。
樸部起麵帶難色:“團長,不考慮換個營地?機場並不利於防守。”
西野眯起了眼:“難道樸參謀有成熟的備選?不妨說來聽聽。我判斷,他們最少需要一周的休整時間,趁敵人還沒精力反撲報複,我們爭取時間轉移。”
樸部起曬曬道:“團長彆挖苦我了。隻要不是留下來硬打死扛,搬到哪裡都行。您看,是不是先進行人員分散,挖出掩埋物資分批運走。”
“團長.....”熟悉的大嗓門越跑越近,手裡也不知舉著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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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野正無處發泄怒火,頓時瞪圓雙眼,順手抄起身邊一支鐵管,想給阿曲馬來了迎頭暴擊。但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持續不斷的電話響鈴。
糟了....。當啷一聲,鐵管自手中滑落。
“西野團長,你好啊。”
聽筒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不等他回應又跟上一句:“此次專程前來送禮,以表達對鐵血團無畏勇氣的敬佩之情,同時也是送行。希望團長能不吝笑納。”
納尼!他知道我要走?西野不信他有好心眼,大腦轉了幾圈才瞬間醒悟,急急說道:“不不不不,都是誤會,鐵血團願意賠償損失。”
對方幽幽道:“我不求回報。”
“不不不,我們願意放棄這裡,去彆的地方發展,你先....。”
已經晚了,遠處雲層中現出十數條火紅軌跡線,流星雨一般劃破長空,帶著隱隱的摩擦轟鳴,要強行與鐵血團簽訂死亡契約。
聽筒裡傳來一片雜亂:“炮爺你乾嘛!我湊....。”
“敵襲,注意隱蔽。”哨音亂響,指揮廳外的巨大爆炸能把人的耳膜撕碎,場站中央隨即燃成一片火海,甚至連指揮塔都被衝擊的連續晃動,瞬間給人帶來絕望感。
西野搖搖晃晃的帶人衝向樓道,卻被一陣更猛烈的氣浪給掀翻在地,隨後是機場西邊的連續殉爆聲。
他趴到了窗邊,望著不斷泛起的紅光完全怔住,痛苦的閉上雙眼:“油庫!我的油料庫!”
有了武裝偵查車的精準坐標引導,火箭炮發起了一輪恐怖如斯的火力覆蓋。雖是白天,火海仍映紅了陸航機場的半邊天空,任意方向上都能看到殘缺不全的屍體,油庫、簡易機棚都淪為廢墟,搖搖欲墜的通訊站和消防站成了危樓。甚至連機庫同樣濃煙滾滾,不知裡麵的裝備是否遭到破壞。
鐘原側靠在指揮車座椅裡,通過顯示器觀看了整個打擊過程,心裡沒有絲毫的快意釋放,反倒是疼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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