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驟然色變,怒目而視。
顏色咯咯一笑:“怎麼,才剛剛見麵,就動了歪心思?”
鐘原推開巴圖:“大人說話,到那邊玩會去。”
顏色卻往巴圖身邊站了站:“你先告訴我,剛才說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鐘原剛要回答,兜裡手機的提示音響個不停,他排著瀏覽了幾條信息,突然麵色大變,哪還有心情欣賞感慨。按下頻道開關聯係起來。
全福上來就是一通埋怨。你這是去哪兒了!失聯玩上癮了?
“你們在什麼位置?”鐘原有點急眼:“廢話少說,悅泰現在怎麼樣了!”
“我昨晚才收到消息,好像是肺上的毛病,於中海說無法確診,現在騎巡隊和搜索隊都散出去了,在全城搜尋流動ct醫療車,他本人情緒穩定,還在正常工作。”
“都這情況了,不好好歇著,怕年底評不上先進嗎?”
“就不能少說幾句。”全福壓低了聲音:“他擔心驚擾大家才儘量低調處理.....我問過李塔,說自己不是全科醫生,不熟悉肺部治療也無法提供建議,頂多能乾個手術助手。”
鐘原皺眉道:“雷齊的大藥丸不是挺神奇嗎,安排人找先他要一顆去,管有用沒用的,吃上再說。”
“那可是你師弟,就他那孤僻性格,估計連門都不會讓我進,可真有你的。”
鐘原一時語塞,雷師弟最近脾氣見長,有時誰的麵子也不買,他也不太願去招惹,隻好含糊道:“看看你們,安排點小事都推三阻四的。行吧,你繼續關注,到時我親自去找他。”
“老大,我和福字軍約在今天麵談,你不參加嗎?或者有沒有意見我到時一起提。”
“你們自己商量吧!”鐘原繼續翻看信息,原來自己離開這段時間竟發生了如此多事情,現在進入有信號地區,手機才像拉肚子一樣全吐了出來。
他在關注紀元發來的庫房清單,或許過於匆忙,所以數字統計的粗略雜亂,但目錄內容卻很紮實,前麵幾行尤其晃的人眼暈。
他忽然眉頭一皺,問道:“胡不遜來做什麼?”
“趙老板拍的板,咱哪敢多問。他不在站內,帶學員去金庫做布雷訓練了。”
瞎搞!走都沒學會就先跑起來了,再急也得循序漸進!鐘原忽然醒悟:“繳獲中有教學雷嗎?彆告訴我是實雷拆布!”
全福沉默幾秒,感覺鐘原處於爆發邊緣,解釋道:“手頭真沒人了,全在莫西站搶建工事。而福字軍也是剛了解金庫底細,對物資表達出強烈渴望,我不想給他們留下機會,才安排胡不遜利用庫存布置雷區,埋怨他極端可是找錯了人。”
“你可真行!自己怎麼不去!”
“你惱什麼,這不是在等你嗎,咱倆一起去!”全福先火了。
怕什麼來什麼,紀元突然接入頻道,背景裡人聲嘈雜:“朱隊,有學員觸雷,請派出醫療車救助。”
“看你乾的好事,馬上趕過去看看。”鐘原估計,話筒那頭的全福臉色都青了,訓斥的話反倒說不出口了
“咳咳....。”麵色蒼白的趙悅泰悠悠醒轉,又開始撕心裂肺的乾咳起來,讓身邊圍坐的一圈人擔憂無比。
他從昨晚摔倒後就一直在沉沉入睡,當時就覺眼前一黑,人已徑直倒向床頭,南華還手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但是額頭仍磕出個拳頭大血包。
於中海事後立即趕來,稍一檢查便感覺情況不好,於是帶著醫療隊在房間裡守了一夜,現在正和盧雅小聲交換意見。
“於教授,張主任,請借一步說話。”影像醫生盧雅輕輕說道。她與張冰均來自青柳會,醫療隊自此多了位影像學高手和外科主任。
她為難的對搓著手,小聲道:“您二位都看到了,超聲肺邊界欠清,內回聲不均勻。但影檢粗略無法準確判斷病情,還是要通過ct定位做穿刺確診。”
於中海頭疼道:“就算孫涵能找到ct車,做完了穿刺,病理又怎麼辦?我們現在人才設備雙缺,感覺意義不大。”
張冰點頭承認:“現在可找不到靶向藥和免疫藥庫存。”
於中海思索半天,一抬頭,發現南華茫然站在門前,不知該過來還是原地等待,便支走了張冰和盧雅,換上笑臉衝她連連招手。
“於老師.....。”
他笑的那麼勉強,南華當然看的懂,忍不住開始無聲啜泣。
“他這種情況多久了?”
“10天左右,我開始還以為是感冒,但咳的越來越厲害。”南華想著想著,雙眼突然充滿期冀:“是不是沒我想的那麼糟?”
於中海斟酌著說道:“我不是在安慰你,超聲發現腫瘤不假,但不排除良性可能,現在哭還真有些早。這樣吧,我先和首席說下情況,等設備齊全後我們再進行確診。”
南華一驚,麵帶懇求的說道:“咱們不能這樣做。鐘原尋親好不容易成行,再讓他顧此失彼的亂了心神。悅泰已經病了,萬一他再出點狀況,那丹桂山的天可真塌了。於老師,這幾天我等的起,悅泰等得起。還有,您一定要交待那兩位醫生,現在營地沒有主心骨,所以發生的事情切不可外傳,等鐘原回來後再說。”
於中海默默點頭,先陪南華重新梳理了情緒,原想進屋再寬慰趙悅泰幾句,發現他已經沉沉睡去。
上前強忍酸楚的為他掖了掖被角,於中海端量起那張憔悴疲倦的臉。四十五歲的男人,正是瀟灑倜儻意氣風發的年紀,他卻累的滿頭華發眼眶烏青,若真倒下了,對趙院士也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老先生腳踏棉花般,昏昏沉沉的走出了零指通道,遙望眼前的龍裡軍營,忽然間老淚縱橫。眼看自己已經無法控製情緒,乾脆隨意找個角落一蹲,放任心潮起伏。
“於教授,您這是怎麼了?”一襲黑衣的麻龍雙手促膝的蹲在他麵前,眼中飽含關切。
怕人看見自己淚眼婆娑,於中海並不敢抬頭,更不會隨意說出實情,便強笑著搖了搖頭:“迷眼了....你來乾嘛?”
麻龍笑了:“來討要些大號燒杯,雷道士要用。”
說話間,他細細端量著於中海的麵部,隨手掐下身旁一棵發黃枯萎的草莖,一片片的向下揪著葉片,剩半根時轉動著看了看形態,突的臉色大變,拱拱手匆匆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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