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過來問問,看看有啥能幫忙的。”王二牛額頭上開始冒汗。
程之韻這才停下手裡的活,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
“王大哥有心了。東西是找到了,就在屋裡放著。”
她指了指屋子,“文玨正準備拿去給村長看,然後再送去鎮上呢。”
王二牛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彆……彆啊!”他脫口而出,“這點小事,報什麼官啊!鄉裡鄉親的,傷了和氣多不好!”
“小事?”顧文玨終於開口了,他抬起頭,一雙眼睛像刀子一樣盯著王二牛,“斷我們全家活路,在你眼裡是小事?”
王二牛被他看得兩腿發軟,幾乎要站不住。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語無倫次。
程之韻忽然笑了。“王大哥,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們又沒說是你乾的。”
她一邊說,一邊不緊不慢地朝王二牛走過去。
“不過說起來也巧,我們撿到的那塊布條,是靛藍色的土布,上麵還有個小補丁。我瞧著,跟你今天穿的這件褲子,料子倒挺像的。”
王二牛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褲腿。
他今天穿的,正是一條靛藍色的土布褲子,膝蓋上,還打著一個歪歪扭扭的補丁。
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
“你……你詐我!”他指著程之韻,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我可沒詐你。”程之韻攤了攤手,“是你自己心虛。王二牛,說吧,為什麼要毀我們的莊稼?”
事情敗露,王二牛反而生出一股潑皮的蠻橫。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是我乾的?就憑一件破衣服嗎?村裡穿這種衣服的人多了去了!”他梗著脖子喊道。
“證據?”顧文玨站了起來,他提著那把磨得鋥亮的鐵鎬,一步一步地走向王二牛。
他比王二牛高出一個頭,那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籠罩在王二牛身上。“我的拳頭,就是證據。”
王二牛嚇得連連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敢!殺人是犯法的!”
“我不會殺你。”顧文玨在他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隻會打斷你的腿,讓你也嘗嘗,什麼是絕望。”
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鐵鎬,王二牛徹底崩潰了,他屁滾尿流地往後縮,褲襠裡傳來一陣騷臭。
“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拿了人家的錢辦事。是村長!是村長讓我乾的。是他給了我五兩銀子,讓我把你們家的藤全砍了。”
村長!
這個答案,既在情理之外,又在預料之中。
顧文玨握著鐵鎬的手驟然收緊,他身上那股壓抑的暴戾之氣,瞬間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猛地轉身,就要朝著村長家的方向去。
“等等。”程之韻的聲音不大,卻穩穩地拉住了他即將爆發的怒火。
她走到癱軟如泥的王二牛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五兩銀子,就讓你去斷一家人的活路。王二牛,你的命可真夠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