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曦猛然攥緊尚有餘溫的血玉,眸色暗了暗。
廊下的風帶著些許熱氣,吹得她衣袍晃動,隱隱勾勒出單薄的身影。
謝妄舟早已沒了蹤影,隻留那枚被他棄如敝履的信物,沉甸甸地落在她的掌心。
“小姐,快回屋吧,仔細吹了風又該咳了。”貼身侍女青禾輕輕攙扶著她,滿是擔憂地看向宋明曦。
宋明曦搖搖頭,目光穿過回廊。
正廳方向,歡聲笑語隱約傳來。
真是刺耳。
她緩緩將血玉塞進袖袋,指尖拂過那冰涼的觸感,忽然勾了勾唇角。
“不回。”她輕聲道:“去看看孫姨娘,今日這麼大的喜事兒,我這個做姐姐的,總得去道聲賀。”
青禾愣了愣,見自家小姐眼底那抹溫順下藏著的冷意,一時間,竟不出勸阻的話。
小姐明明是嫡女,卻總是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
這些她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還是煙煙戴這簪子好看,襯膚色,瞧瞧這臉,比羊脂玉都光滑。”
孫姨娘正陪著宋茗煙在偏廳試新首飾,鎏金的簪子插在宋茗煙發間,映得她本就明媚的臉龐更添幾分嬌貴。
宋茗煙嬌羞地低下頭:“姨娘又取笑我了。”
“喲,這不是曦兒嗎?怎麼過來這邊了?”
孫姨娘瞥見門口的宋明曦,臉上的笑淡了幾分,語氣也帶了些譏誚:“方才在正廳受了委屈,這會子是來尋安慰的?”
宋明曦沒接她的話,隻緩步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支金簪上,聲音溫婉輕柔:“姨娘這簪子真漂亮,想來是江公子送的?”
“那是自然。”孫姨娘揚了揚下巴:“臨風心疼煙煙,特意讓人從江南捎來的上等貨色,不像有些人,拿著塊破玉佩就當寶貝。”
她說著,眼神意有所指地掃過宋明曦的袖口,顯然是看見了宋明曦方才攥著玉佩的動作。
宋明曦像是沒聽出她的嘲諷,反而輕輕“呀”了一聲。
抬手時,袖袋裡的血玉恰好滑落。
輕飄飄啪的一下,掉在鋪著錦緞的桌上。
玉佩是上好的暖玉,上麵雕刻的“妄”字雖淺,卻透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貴氣。
孫姨娘的目光頓時落了過去,隨即皺起眉,嗤笑一聲:“這是什麼?哪來的破爛玩意兒,也敢往桌上放?”
她說著就要伸手去撥,卻被宋明曦按住了手腕。
宋明曦的手力氣絲毫不弱,孫姨娘竟一時沒掙開。
“姨娘慎動。”宋明曦的聲音依舊輕柔,眼神卻冷了下來:“這不是破爛,是謝小公子的東西。”
【孫姨娘這表情,像吞了蒼蠅一樣哈哈哈哈】
【血玉:我不是破爛!我是正宮(預定)信物!】
【不是,你們真磕這對?太邪門了吧!】
“謝小公子?”孫姨娘臉色微變:“哪個謝小公子?”
“還有哪個?”宋明曦緩緩收回手,將血玉拾起,仔仔細細用錦帕擦試著:“自然是鎮北侯府的謝妄舟小公子。方才小公子說,這玉佩贈予我,日後……便是我的人了。”
【好一個倒反天罡,這小白蓮還想馴化惡犬?】
【坐等打臉,我支持煙煙收走所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