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豪見狀,默默地掛斷了電話,一陣苦笑。
“你要理解叔叔和阿姨,他們本來將一切安排得好好的,現在被你一個衝動的決定,全部弄亂套了,而且,從你醒來後,他們也沒有責備過你。”羅菲安慰道。
“他們不是不想責備,而是不敢責備,怕話說重了,我更不想活了。”張家豪冷靜地說道。
“你知足吧,如果是我,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猜我父母會怎麼做?”羅菲問道。
“先看一眼你的具體情況,評估一下藥費需要多少,然後直接和你脫離父女關係,撒手不管,老死不相往來?”張家豪說道。
“不,他們隻會比你想象的更狠,他們若是聽說我自殺了,根本就不會過來,甚至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羅菲直言道。
“不至於吧?”張家豪有些不信。
“因為,在有些父母眼中,女兒就是用來不斷壓榨和最終給弟弟輸血的,有價值就哄著你,沒價值就嫌棄你。所以,你真的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羅菲說道。
“對不起,現在是我拖累你了。”張家豪愧疚地說道。
“彆想那麼多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病。”羅菲說道。
“如果我這輩子,真的隻能坐在輪椅上,終生都是個殘疾人,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張家豪突然問道。
羅菲聽得麵色一白,說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但我會儘量堅持下去,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張家豪沉默了幾秒,說道:“要不,咱們分手吧,反正我父母也給我安排了護工,你一個年輕女孩子,還要幫我端屎端尿,實在太為難你了。”
“你覺得我是那種見到困難就跑的人嗎?我答應當你的女朋友,就是真心想過要和你過一輩子的,這點困難,在我眼中,真的算不得什麼的,小時候吃過的苦,比這多多了,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還是那句話,什麼也彆想,好好養病。”羅菲說道。
“也行吧,如果經過治療,我還能站起來,就娶你,如果最終站不起來,咱們就一彆兩寬,互不打擾。”張家豪堅持說道。
羅菲聽了,雖然內心隱隱作痛,但也沒有當場和他爭論什麼。
現在的張家豪,剛剛受到生活的暴擊,身體上也遭受了重創,身心倍受摧殘,有些敏感和脆弱,她也完全可以理解。
第二天上午,林東升就將350萬直接轉到了張家豪的銀行卡上,連借條都沒有讓他打。
一百萬作為他後期縱橫股市的啟動資金,另外二百五十萬,用來幫他償還之前欠的高利貸,如果還有剩餘,就讓他作為醫療費使用。
作為朋友,他能做的,就隻有這麼多了。
至於張家豪還能不能真正振作起來,他對此還是持樂觀態度的。
他們相識多年,張家豪本就是那種外冷內熱的性子,骨子裡並不壞,底線和良知都在,隻是一時被股市蒙住了雙眼。
考慮到張家豪的自尊心,他跳樓這件事情,林東升和蘇文淺都沒有告訴河西中學其他的朋友。
隻有清北的幾個舊友,在他醒來之後,又結伴去看望了幾次。
但也被林東升下了封口令,讓他們不要亂說。
即便如此,張家豪跳樓的事情,還是在學校裡漸漸傳開了。
畢竟,他跳樓的時間點,正好是上課時間,很多同學都親眼看到了,有些甚至還當場參與了救援。
日子又重新變得平靜起來,隻有張家豪本人,還處在“災後”的重建工作之中。
升級為講師之後,按正常規定,林東升是需要每周給學生們上課的,且一周至少十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