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泉讀聖賢書,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但他現在,隻想討要個說法,與背劍男子四目相對。
“你當真以為,花魁歎歎的隻是青春無常?若一個風塵女子今朝與你對酒當歌,待明朝你問春去何處時,又有新歡與她做著同樣的事情。”
“而這般反複,平等的落在每一個風塵女子身上。”
“花魁歎歎的究竟是命數成了定數,此般自怨自艾,你一個足不出戶的讀書人,聽的透嗎?”
場內針落可聞,本以為男子隻是醉酒說些胡話,但細細聽去,道理躍然紙上。
張月泉被再次頂撞,卻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微鞠一躬:
“小生受教了。”
李芷君沒有作任何評價,她的眼,從頭至尾,沒敢看向男人,她隻是輕道了一句:
“今日歇客。”
台幕落下,男人灌了一口酒,轉身離去。
範團這邊已經和燕兒前戲做足,就等著那一哆嗦,他敬了韓清一杯酒,隻是朝燕兒抖了一個眼神,韓清會意,兩人離去。
韓清此時似醉非醉,他摸著鶯兒的小手,笑了笑:
“今夜,你陪我。”
鶯兒不敢違背,隻好帶韓清去了廂房。
火燭下,鶯兒寬衣解帶,韓清眼神微冷:
“怎麼,戲還真要做全套嗎?”
背著韓清,褪去外衣的鶯兒,轉過身,手中是一把寒光匕首。
野外。
青虞看著麵前一群人,來勢洶洶。
他們頭戴黑簾紗,腰間懸著刀。
為首的男子穿著紫袍官靴,月下,他的臉,極為陰柔,他摩挲著手中的白玉扳指,若無其事的問道:
“姑娘是從鎮州一帶趕路而來?”
“無可奉告。”
男子笑了,他就喜歡這種有血性的人。
“我是金陵斬龍人,不歸朝廷管轄。”
青虞想拿出斬龍令表明自己的身份,卻發現摸了個空。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金陵斬龍人,又如何?”
男子的性子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他手中一道紫鞭凝成,對著青虞笑靨如花道:
“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