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一個三十多歲的護士正站在林妤妤的病床邊,熟練地為她打點滴。
江景衍躺在對麵的病床上,右手和右腿都打著石膏,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剛想撐起身子看看林妤妤的情況,便被邊上的護士攔住。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雖然是輕微骨折,但我還是建議你好好躺著不要亂動。”
江景衍無奈地躺了回去,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林妤妤身上。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閉著眼睛,似乎還在昏睡。
江景衍忍不住問道:“護士姐姐,她怎麼樣?”
嘴甜一點總沒錯,特彆是在醫院這種地方。
果然,護士聽見江景衍的稱呼,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你老婆沒事!”
護士說著,歎氣一聲:“你有這樣一個年輕漂亮且很愛你的老婆,可得好好珍惜啊,她有點輕微貧血,以後記得給她好好補補,不要讓她太累了。”
江景衍點了點頭,心裡鬆了口氣,輕聲說道:“謝謝護士姐姐,辛苦您了。”
護士笑了笑,收拾好手中的器械,轉身離開了病房。
臨走時,還不忘叮囑一句:“有事可以按門鈴叫我。”
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點滴瓶裡液體滴落的輕微聲響。
江景衍的目光落在林妤妤巴掌大的俏臉上,心裡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病房,讓冷色的病房有了一絲暖意。
江景衍感覺到有人輕輕推了推自己,便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林妤妤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林妤妤正呆呆地看著江景衍,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你是誰啊?這……這又是哪裡?我又是誰呢?”
江景衍愣了一下,心裡咯噔一聲:[這家夥不會是腦子燒壞了吧?]
“你不認識我麼?”江景衍用左手指著自己問道。
林妤妤搖了搖頭,神情依舊茫然。
江景衍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叫江妤妤,我叫江景衍。”
“原來我叫江妤妤嗎?”
江景衍忍住笑意,繼續忽悠:“對,我是你哥哥,乖,叫聲哥哥來聽聽。”
林妤妤聞言,撅起嘴,抬起小手作勢要往江景衍胸口捶。
但看到他頭上的繃帶和右手右腿的石膏,她的動作頓了一下,最終改為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我可比你還大好多個月哦,才不會叫你哥哥。”她小聲嘟囔著,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我就是裝一下傻,你……你就欺負我。”
江景衍忍不住笑出聲來:“月份比我大,那你豈不是老牛吃嫩草?”
“哼……你才是牛!”林妤妤嘟著嘴,抬起小粉拳輕輕捶打著江景衍的胸口,聲音裡帶著幾分嬌嗔,“打你……”
她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眼神中透出一絲擔憂:“江景衍,你……身上的傷,很疼吧?”
“確實很疼,疼得我都以為要重新投胎了。”江景衍半開玩笑道。
他的玩笑話卻像一根細針,輕輕紮進了林妤妤的心底,讓她忽然想起了早已離世的父母。
“江景衍……”她的聲音顫抖著,終於忍不住伏在他的胸口,淚水如決堤般傾瀉而下。
多年的委屈孤獨和無助,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哭聲壓抑卻又撕心裂肺。
“我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隻剩你了。”林妤妤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仿佛害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我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江景衍沒有說話,隻是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指尖輕輕穿過她的發絲,像是在無聲地告訴她:“我在,我一直都在。”
像什麼“彆哭了”之類的話,江景衍也不想說。
他知道,林妤妤這些年一定過得很委屈,壓抑了太多的情緒,適當的發泄,對她來說反而更好。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的抽泣聲漸漸平息。
江景衍抬頭看向窗外:“小結巴,你可以往窗外看看。”
林妤妤愣了一下,隨即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一道絢麗的彩虹悄然懸掛在湛藍的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