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錯落的瓦房上,兩人沿著石板小路往村裡走,遠處傳來犬吠聲。
江景衍環顧四周,青石板路兩旁是爬滿絲瓜藤的籬笆牆,幾株老槐樹下擺著磨盤,倒是有幾分田園詩意。
“環境不錯。”他剛說完,脖頸突然一癢,隨手拍死一隻討人嫌的蚊子:“就是蚊子有點多!”
蘇憐春淺淺一笑:“老家就這樣,老板多忍忍唄!”
沿著村道繼續前行,幾分鐘後眼前豁然出現一棟米白色的兩層小洋樓,在夕陽下格外醒目。
“到家了,這房子還是去年用你發的年終蓋的。”蘇憐春抿嘴一笑,指著門前的小花園:“我媽特意留了塊地種月季,說等你來了能看見花開。”
小彆墅外牆貼著素雅的瓷磚,與周圍磚樓房相比,確實顯得鶴立雞群。
“爸,媽!我回來了!”蘇憐春脆生生地喊道。
話音剛剛落下,江景衍便看一位係著圍裙的婦人快步走出,她鬢角微霜,眼角堆著笑紋,雙手還在圍裙上擦著麵粉。
“小春?真是回來了!”婦人一把拉住女兒的手,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江景衍身上瞟:“這位是?”
蘇憐春剛要開口,江景衍已經上前半步,將手中禮盒遞了過去。
“阿姨好,我是憐春的男朋友,你叫我景衍就可以了,聽憐春說你身體不太好,特地帶了點蟲草和燕窩。”
婦人頓時手足無措,在圍裙上反複擦手:“這...這也太破費了,人來就可以了。”
婦人接過禮盒後,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了江景衍幾眼。
這年輕人身姿挺拔,眉眼清俊,怎麼看都不像她印象中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
那些人在她想象中,多半是腆著啤酒肚,指間夾著煙,說不定年紀比她還要大。
在沒見到江景衍之前,蘇母還真怕女兒帶回來一個比自己還要大的“女婿”!
真要是那樣,那不管女兒掙多少錢,她都會覺得自己在彆人麵前抬不起頭來。
[這肯定是小春的男朋友沒錯了,隻是......]蘇母在心裡嘀咕,卻又隱隱擔憂起來。
女兒上次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說自己在一個老板手下做事,以後可能不結婚了。
眼前這個體麵的年輕人,真的不介意女兒給彆人當過情人的身份嗎?
她局促地搓著圍裙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快、快進屋坐!”
轉身時對女兒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你這孩子,也不提前說清楚!”
蘇憐春聞言,一臉困惑:“媽,你要我提前說什麼呀?”
蘇母連忙擺手,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沒啥沒啥,快進屋!”
三人進了屋,蘇母又朝裡屋提高嗓門:“老頭子!你女婿都來了,你也不出來見見麼?”
裡屋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隨後又傳來男人粗獷的嘟囔。
“女婿?比我還大的女婿?”
片刻後,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掀開布簾走了出來。
他頭發花白,古銅色的臉上還沾著些機油,顯然是剛從修理什麼物件的工作中起身。
在看到江景衍的瞬間,男人明顯愣住了:“這...?”
蘇父看看女兒,又看看眼前這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濃眉緊緊皺起:“小春,這真是你對象?”
蘇憐春紅著臉點頭,江景衍已經上前一步,恭敬地伸出手:“叔叔好,我是江景衍。”
蘇父盯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看了兩秒,突然轉身就往後院走去。
“老婆子,我去殺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