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景衍帶著林妤妤剛到龍源縣火車站,還沒來得及進站,就被張玉蘭一家堵了個正著。
“妤妤,你們這是要回了?”張玉蘭斜睨著三人,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林妤妤抿著唇沒作聲,江景衍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嗯,我們先回江城籌錢。”
“你回去籌就是了,妤妤得留下。”張玉蘭寸步不讓,眼神死死鎖著林妤妤,像是在看一件不能跑掉的私有物。
“我...我不要,我要回江城。”林妤妤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還是堅持著。
張玉蘭哪裡肯放她走?這要是讓她跑了,那還怎麼和其他人交代?
她立刻換上副“苦口婆心”的模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妤妤啊,你男朋友籌到錢總會回來的,來回折騰多費事?不如先在大娘家玩幾天。”
林妤妤使勁搖頭,身體下意識往江景衍身後縮,十幾年的壓榨早已刻進骨子裡,麵對這家人,她本能地生出怯意。
江景衍耐著性子解釋:“大娘,我們快開學了,籌到剩下的的彩禮後,我會一個人過來。”
“你一個人過來?”張玉蘭聞言,冷笑一聲:“你們這一走,怕是再也不會踏回這龍源縣了吧?”
話音剛落,她朝丈夫林嶽山和兒子林玄遞了個眼色。
兩人立刻心領神會,一左一右朝林妤妤圍了過來。
“妤妤,在家住幾吧,正好陪陪你嫂子。”林玄假惺惺地勸著,腳步卻在慢慢逼近。
“我...我不要,我要跟阿衍回江城。”林妤妤攥緊了江景衍的衣角,聲音裡的怯懦藏不住,卻仍透著一絲倔強。
張玉蘭沒了耐心,嗓門陡然拔高:“跟她廢什麼話!直接把人帶回去!”
“我去哪裡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資格限製我的自由?”林妤妤鼓起勇氣質問,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這話,還是江景衍教她這麼說的,隻要張玉蘭說錯幾句話,那非法監禁就能成立。
果然,張玉蘭被林妤妤的反駁噎了一下,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從小到大,林妤妤在她麵前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讓往東不敢往西,讓閉嘴不敢吭聲。
可現在,這隻被她捏在掌心十幾年的鳥兒,居然敢伸脖子啄人了?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順著脊椎往上竄,她享受的就是這種隨意駕馭他人的快感,尤其在林妤妤麵前,這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更是讓她上癮。
在她眼裡,林妤妤是她一口飯一口水喂大的,那她的命就該攥在自己手裡,她要的從來不是感恩,而是絕對的服從。
就像有些父母總把“我養你這麼大”掛在嘴邊,覺得生養之恩大過天,孩子就得無條件聽話,仿佛子女的人生不是自己的,而是他們預設好的軌道。
“自由?”張玉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忘了是誰把你拉扯大的?沒我,你早餓死在街頭了!”
這話讓江江景衍眉頭皺起,他父母曾說過,當年本想收養孤苦的林妤妤,偏是這對夫妻百般阻攔才沒能收養成功。
張玉蘭養林妤妤,無非是想吞掉她父母的撫恤金罷了,還好意思說什麼笑話。
要是林妤妤被江景衍父母收養,她的童年也會在陽光底下盛開,而不是在陰暗的房間裡枯萎。
江景衍沉聲開口:“大娘,妤妤說得沒錯,她要去哪裡,是她的自由。”
“你閉嘴!”張玉蘭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罵道。
“沒錢還想娶我家妤妤?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限你三天內籌齊彩禮,不是三十八萬,是五十萬!不然我就把妤妤嫁給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