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總覺得他這張臉傲慢又討人厭，如今卻怎麼看怎麼順眼，仿佛每一道輪廓都被時光重新雕琢過。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變！”她輕聲自語，語氣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柔軟。
曾經的她，獨立、清醒、不屑於任何情感牽絆。
彆說為誰妥協，就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可現在，她竟會因為他一句“睡不著”，就可以心軟做出各種妥協。
她輕輕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走到梳妝台前。
鏡中的她肌膚細膩，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絲瑕疵，依舊是那個被人稱羨的江城最美女總裁。
可當她微微眯眼，靠近鏡麵時，卻在眼角捕捉到一道極淺的紋路，雖細得幾乎看不見，像被風吹過的水痕，卻真實存在。
她抬手，指尖輕輕撫過那處，動作輕得仿佛怕驚擾了它。
“或許再過三五年……”她的話還未說完，便感覺有人從身後抱住自己。
江景衍不知何時醒來，走到她身後，從背後輕輕環住她纖細的腰身，下巴擱在她肩上，目光落在鏡中她的臉上。
“人總會有變老的一天。”他低聲說，聲音還帶著清晨的沙啞：“如果我不愛有眼角紋的你，又怎麼會愛有妊娠紋的你？”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覆上她剛剛撫摸過的那道細紋，動作珍重得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我想說的是，”他繼續道，呼吸拂過她耳畔：“我可以接受任何模樣的你，年輕的你，疲憊的你，生病的你，老去的你......”
溫詩倩聞言，眼底泛起一絲波動。她沒回頭，隻是靜靜看著鏡中兩人交疊的身影。
江景衍知道大溫不是那些會為“你永遠不會老”這種甜言蜜語動心的小女孩。
她要的不是虛幻的承諾，而是真實地看見她、接納她，包括她所有的傷痕與脆弱。
而後，兩人洗漱完，溫詩倩唇角突然微微上揚。
“江景衍，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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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衍聞言，輕笑著問：“想吃什麼？”
溫詩倩忽然轉身，眼波流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像隻偷到魚的小狐狸。
“姐姐帶你體驗一下地道的當地美食！”
江景衍心頭一跳，隱約預感到了什麼，試探著問：“不會是...豆汁兒吧？”
“答對啦！”說完，她笑著轉身往外走。
哪怕時隔三年，江景衍仍能清晰記得那股味道，第一口下去，難言的味道差點讓他把舌頭吐出來。
沒多久，兩人來到那家熟悉的早餐店——“老京兒豆汁”。
門店還是老樣子，紅漆斑駁，招牌微斜，煙火氣十足。
唯一不同的是，三年前，他們是前後腳進店，她走前，他落後半步，彼此客氣疏離。
而今天，他牽著她的手，十指相扣，自然得仿佛已經牽過千百回。
兩人在角落坐下，她熟練地點了油條、豆漿、小籠包，又額外加了一碗豆汁。
這碗豆汁，當然是給江景衍單獨點的！
江景衍看著眼前那碗灰綠色的液體，眉頭微皺：“溫姐，你怎麼自己不點？”
溫詩倩沒答，隻是托著腮，眼尾彎彎地看著他。
“不是你說的嗎？隻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管吃什麼喝什麼，都能品出甜味來？”
她微微傾身，靠近他，眼波瀲灩，帶著點促狹的質問：“怎麼，難道...你是在騙姐姐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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