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玦目光冷冽地凝視著眼前之人,臉上滿是深深的失望之色,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冰冷如霜:“我從未想過會有一個如此處心積慮要取我性命的義弟!
況且,於我而言,兄弟之情並非不可或缺之物。我已有懷桑這一親弟足矣,又何須再多?
回想當初結義之時,其實我內心本就不甚讚同,但念及你藍宗主的情麵,方才勉強應下,從今往後,我聶家跟你藍家,就保持世家關係就行。”
言罷,他毫不留戀地轉過身去,衣袂翻飛間,帶領著身後聶家眾多弟子,步伐堅定而決絕,頭也不回地踏出了金陵台。
藍曦臣望著聶明玦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愣怔片刻後,他回過神來,與在場的各大世家代表們一番商議斟酌,最終決定還是給金光瑤保留一具全屍,以全昔日結義之義。
而後,藍曦臣親自帶著金光瑤的遺體,尋得一處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之地,將其妥善安葬。
做完這一切,他心事重重地踏上歸程,直奔藍家而去。
回到藍家後,藍曦臣未作絲毫停歇,徑直前往叔父藍啟仁所居的雅室。
踏入室內,隻見藍啟仁正端坐於案前翻閱書卷。藍曦臣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將自己在金陵台上所見所聞,包括聶明玦所說的那些言辭,原原本本地向藍啟仁講述了一遍。
藍啟仁靜靜地聽著,隨著藍曦臣話語的推進,他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凝重。
待到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藍啟仁突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起來,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悲憤之氣哽住了咽喉,半晌都未能緩過氣來。
藍曦臣見狀,心中一緊,連忙上前扶住藍啟仁,關切地問道:“叔父,您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藍啟仁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他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曦臣,你可知,金光瑤之事,非但關係到我們藍家與聶家的名譽,更關係到整個仙門世家。此事處理不當,後果不堪設想。”
藍曦臣點頭,他自然明白叔父的擔憂。他沉聲道:“叔父,我已經儘力而為,保留了金光瑤的全屍,也算是對結義之情的一種尊重。至於聶宗主那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藍啟仁歎了口氣,他知道藍曦臣已經做得很好了,但心中的憂慮並未因此而減少。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竹林,沉默了片刻。
“曦臣,你可曾想過,金光瑤為何會做出如此之事?”藍啟仁突然問道。
藍曦臣一愣,他確實未曾深思過這個問題。他想了想,答道:“或許是權力的誘惑,或許是內心的貪婪,又或許是其他,但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他多次跟我說過他在金家過得不好。”
藍啟仁轉過身,目光深邃:“人心難測,曦臣,你姓藍,他姓金,不管從前如何,當他選擇回歸金家的時候,你們就不是一路人!
更何況你也說了,他救了你,救命之恩,你怎麼報答不好?
非要扯上藍家,最重要得是,你更不應該扯上聶家,聶家是跟我們交好不錯,可是你現在看看,人家要害他聶明玦,你還指望他原諒不成?曦臣,你真是糊塗啊!
我們藍家,以雅正為訓,以仁義為先,這是我們立家之本,但這不是彆人利用我們,加害我們的原因,連忘機都明白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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