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塢的夕陽將湖水染成血色時,魏無羨站在碼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這片熟悉的景致。
作為神明,他本不該對這些凡塵俗事有任何感觸,但胸腔中翻湧的冰冷怒意提醒著他——這裡有一筆血債未償。
"魏無羨!你死哪去了?"江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隨著熟悉的怒氣。
魏無羨緩緩轉身,眼中的寒意瞬間掩去,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打量著眼前這個紫衣少年——江澄,江家少主,他所謂的"師弟"。
少年江澄臉上還帶著未曾經曆磨難的張揚,三毒在掌間躍動,一副隨時要砍人的架勢。
"喲,師弟這麼大火氣?"魏無羨懶洋洋地拖長聲調,隨手摘了片蓮葉在指間把玩,"我不過出來透透氣,虞夫人又告狀了?"
江澄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師姐找你半天了!你答應陪她去采蓮蓬的!"
魏無羨任由他拽著,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江厭離——那個總用溫柔表象掩飾江家罪惡的女人。
他記得前世自己是如何真心將她當作姐姐,卻忘了正是她父母殺害了自己的雙親。
"我忘了。"他輕飄飄地說,看著江澄眼中的怒火更甚,心中升起一絲快意。
江澄果然暴怒,握著三毒的手青筋暴起,抽出三毒,一件刺了過去:"你這是什麼態度!"
魏無羨故作驚嚇地跳開,臉上卻仍帶著那抹令人惱火的笑:"師弟息怒,我這就去向師姐賠罪。"
他轉身往蓮花塢走去,背對著江澄時,眼中再無半點笑意。
蓮花塢的布局與記憶中分毫不差。魏無羨穿過回廊,每一步都在心中勾勒著複仇的藍圖。
這裡的一磚一瓦都見證著江家的罪惡——江楓眠如何假仁假義收養孤兒,實則為了控製他父母留下的唯一血脈,也就是他;虞紫鳶如何暗中下毒,讓年幼的他夜夜咳血;江厭離如何用一碗蓮藕排骨湯就讓他死心塌地為江家賣命。
正廳裡,江厭離正在擺放碗筷。見到魏無羨,她溫柔地笑了:"阿羨,快來吃飯了。"
"師姐。"魏無羨甜甜地喚道,眼神卻冷得像冰。
他接過江厭離遞來的湯碗,指尖在碗沿輕輕一劃,一道肉眼難見的黑氣滲入湯中——不是什麼劇毒,隻是一點會讓人噩夢連連的小把戲。
神明不屑直接取凡人性命,他要的是讓他們在恐懼中崩潰。
飯桌上,江楓眠端坐主位,一副慈父模樣。"阿羨,聽說你最近修為又精進了?"他溫和地問道。
魏無羨低頭扒飯,掩去眼中的譏諷:"都是江叔叔教導有方。"教導如何背叛故友,殺害知己,他在心中補充道。
虞夫人冷哼一聲:"整日遊手好閒,能有什麼長進?"她銳利的目光掃過魏無羨,帶著一貫的厭惡。
魏無羨抬頭,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虞夫人教訓得是。"
他手指在桌下輕彈,一縷黑氣悄無聲息地纏上虞夫人的衣角。
今晚,這位高傲的夫人將會在鏡中看到最恐懼的景象——那是魏無羨從她記憶深處挖出的秘密,關於她如何指使家仆在魏長澤夫婦的茶中下慢性毒藥。
晚飯後,魏無羨借口練劍來到湖邊。確認四下無人後,他指尖凝聚神力,在空中畫出一道血色符咒。
符咒落入水中,化作無數細小的紅絲,悄無聲息地纏上蓮花塢的每一株蓮花。
"以血還血..."他輕聲念道,眼中泛起神性的金光。
這些紅絲會慢慢汲取江家四口的精氣,不致命,但會讓他們日漸虛弱,就像當年他們對他父母做的那樣。
"魏無羨!"江澄的聲音再次打斷他的思緒。魏無羨迅速斂去眼中異色,轉身時已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又怎麼了,師弟?"
江澄抱著手臂站在不遠處:"你鬼鬼祟祟在這乾嘛?"
"思考人生啊。"魏無羨誇張地歎氣,"比如思考為什麼某人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我。"
江澄氣得臉色發青:"誰跟著你了!我是來告訴你,爹要讓我們去姑蘇聽學!"
姑蘇。魏無羨心頭一跳,藍忘機現在還在藍家。
"真的?什麼時候出發?"他裝出興奮的樣子,心中卻已開始盤算。在解決江家之前,他需要先確認藍忘機的情況。
"半個月後。"江澄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麼突然對聽學這麼上心?"
魏無羨勾住江澄的脖子,感覺到少年身體一僵:"當然是為了保護師弟啊。聽說姑蘇水祟凶得很,萬一傷到我們江少主可怎麼辦?"
"滾!"江澄甩開他,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誰要你保護!"
看著江澄離去的背影,魏無羨的笑容漸漸消失。
多麼容易操控的凡人情感,一點虛假的親昵就能讓他們放下戒心。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神紋在皮膚下若隱若現。
半個月後啟程,時間足夠他在蓮花塢布下更多"禮物"。至於姑蘇...那個少年藍忘機會記得他麼?不然為什麼自己身上也有靈魂碎片?
魏無羨望向北方,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軟,但很快又被冰冷覆蓋。
無論如何,複仇計劃不會改變。江家,將一步步走向他精心設計的毀滅。
月光下,蓮花塢的湖水泛起詭異紅光,又轉瞬即逝。魏無羨轉身離去,紫色衣袂翻飛,如同索命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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