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真的想看到藍曦臣受罰，但每當想起藍忘機背上那些猙獰的疤痕，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那些鞭痕不僅僅是傷在藍忘機身上，更是刻在了他的心上。
"好...好！"藍啟仁突然拍案而起，老臉漲紅，"既然你們都認為該罰，那老夫也領十鞭！"
"叔父！"這次是藍忘機和藍曦臣同時出聲。
魏無羨瞳孔微縮，他沒想到藍啟仁會如此決絕。
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他看著藍忘機瞬間失去血色的麵容，心中一陣刺痛，卻仍強撐著不露分毫。
藍啟仁已取來戒鞭——那根通體烏黑的長鞭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澤。
他遞給藍曦臣："既是我藍氏子弟，當以身作則。曦臣，你先來。"
藍曦臣接過戒鞭，毫不猶豫地跪在雅室中央。
他脫下外袍，露出素白的中衣，背影挺拔如鬆，沒有絲毫畏縮。
"第一鞭，罰我識人不明。"藍曦臣平靜道。
戒鞭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啪"的一聲脆響，藍曦臣的後背頓時滲出一道血痕，染紅了雪白的衣料。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卻硬是沒發出半點聲響。
魏無羨感覺到身旁的藍忘機呼吸一滯。他悄悄側目，看到藍忘機垂在身側的手已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幾道月牙形的痕跡。
"第二鞭，罰我優柔寡斷。"藍曦臣的聲音依然平穩。
第二鞭落下，與第一鞭交叉，形成一個血色的"x"。藍曦臣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的背脊依然挺直。
魏無羨再也忍不住，在寬大袖袍的遮掩下，悄悄握住了藍忘機的手。
那隻手冰涼且微微顫抖，像風中落葉。魏無羨加重力道，十指相扣，無聲地傳遞著溫暖。
藍忘機側目看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卻沒有抽回手。
相反，他的手指微微回握，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第三鞭，罰我辜負兄弟信任。"藍曦臣繼續道。
第三鞭撕裂空氣，血珠飛濺。藍忘機的手在魏無羨掌心中猛地收緊，力道大得幾乎讓魏無羨感到疼痛。
但他沒有抱怨，反而更緊地回握過去。
一鞭又一鞭，雅室內隻有戒鞭的呼嘯和皮肉撕裂的聲音。
藍曦臣的後背已是血肉模糊，他的呼吸變得粗重，卻仍堅持報出每一鞭的罪名："第四鞭，罰我...不明真相便妄下論斷..."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的側臉，發現他的睫毛已微微濕潤，在光陰中泛著細碎的光。
這個發現讓魏無羨心頭一緊——藍忘機從不輕易落淚，即使在最痛苦的時候也保持著含光君的威嚴。如今卻...
當第七鞭落下時，藍曦臣終於悶哼一聲，身體向前傾倒，又強撐著直起來。藍忘機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兄長！夠了！"
藍曦臣搖搖頭，嘴角甚至揚起一絲微笑："忘機，不必...擔心。這比起你受的...算不了什麼。"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魏無羨心裡。他看向藍忘機，發現對方的眼中滿是痛苦與自責。
這一刻，魏無羨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提議——他本是想為藍忘機討回公道，卻讓藍忘機再次陷入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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