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窗欞,靜室內彌漫著草藥的清苦氣息。
魏無羨支著下巴守在榻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藍忘機蒼白的睡顏。
那人長睫低垂,在眼下投出淺淺陰影,淡色的唇因失血略顯乾燥,看得他心頭一陣發緊。
"嗯..."
榻上人突然輕哼一聲,眉頭微蹙。魏無羨立刻俯身:"藍湛?醒了?"
藍忘機緩緩睜眼,淺色眸子在晨光中如琉璃剔透。
他似是想要撐坐起身,卻在半途悶哼一聲,右臂不自然地僵住——正是昨日為護魏無羨而受傷的位置。
"彆亂動!"魏無羨急忙按住他的肩膀,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他心頭一顫,"傷口會裂開的。"
藍忘機順從地躺回去,卻在魏無羨收手時"不慎"牽動傷處,倒吸一口冷氣。
這聲輕嘶像把小鉤子,狠狠扯了下魏無羨的心。
"很疼?"魏無羨聲音不自覺地放柔,手指輕輕拂開藍忘機額前碎發,"我去叫醫修。"
衣袖突然被拽住。藍忘機指尖力道很輕,卻讓魏無羨邁不開步:"...不用。"
"那怎麼行!"魏無羨急道,"你靈力透支又添新傷,萬一..."
"你在就好。"藍忘機輕聲道,目光澄澈地望著他。
這句話像塊蜜糖,甜得魏無羨耳根發燙。
他清了清嗓子,不再細想,強作鎮定:"我、我去端藥總行吧?"
藍忘機這才鬆開手,卻在魏無羨轉身時適時地咳嗽兩聲。
果然,那人立刻折返回來,手忙腳亂地扶他靠好,又掖緊被角,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你先彆說話,我馬上回來。"魏無羨匆匆往外走,沒看見身後藍忘機唇角轉瞬即逝的弧度。
藥爐上的湯藥早已溫好。魏無羨小心地捧著藥碗回來,在榻邊坐下:"來,慢慢喝。"
藍忘機作勢要接,手臂卻"無力"地一顫。魏無羨立刻會意:"我喂你。"
他舀起一勺湯藥,仔細吹涼才遞到藍忘機唇邊。
對方乖順地張口咽下,卻在吞咽時喉結滾動,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蹙——分明是怕苦的模樣。
魏無羨心頭一軟:"很苦?"
"...尚可。"藍忘機垂眸,長睫掩去眼中神色。
魏無羨突然從袖中掏出個小紙包:"幸好我帶了飴糖。"
他撚起一塊琥珀色的糖塊,"喝完藥吃這個,很甜的。"
藍忘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前世魏無羨總笑他古板,哪會記得備糖這種小事?
他不動聲色地就著魏無羨的手喝完藥,在對方遞來糖塊時卻偏頭避開。
"嗯?"魏無羨舉著糖塊不解。
藍忘機輕聲道:"手...沒力氣。"
魏無羨頓時了然,紅著耳朵將糖塊送到他唇邊。
藍忘機微微傾身,溫軟的唇瓣不經意擦過他的指尖,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甜嗎?"魏無羨嗓音發緊。
藍忘機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嗯。"
這眼神看得魏無羨心跳加速,慌忙轉移話題:"該換藥了。"
他小心地解開藍忘機的衣帶,白衣滑落,露出包紮傷口的細布。
隨著一層層揭開,那道猙獰的傷口逐漸顯露——已經結痂,卻仍觸目驚心。
"疼就說。"魏無羨蘸了藥膏,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
藍忘機靜靜注視他緊蹙的眉頭和抿成直線的唇,忽然希望這傷是真的。
魏無羨的指尖在肌膚上輕撫而過,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讓他心頭泛起細密的癢。
"好了。"魏無羨長舒一口氣,額角已沁出細汗,"這藥膏是你們家的秘方,不出一周就能...啊!"
他話未說完,突然被藍忘機拽入懷中。
那人手臂有力地環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肩頭,呼吸拂過頸側:"彆走。"
魏無羨僵在原地:"藍湛?你的手..."
"隻抱得動你。"藍忘機的聲音悶在衣料裡,帶著幾分他從未聽過的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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